數名戰兵爬上城墻,手中黑色大旗迎風展開,用力揮舞了起來。
遠處山崗上,亮起一片黑色寒光。
數百名鐵甲戰兵如潮水般涌來。
他們沉默得可怕,沒有吶喊,沒有號角,只有鏗鏘有力的鐵甲碰撞聲和沉重的腳步在官道上回蕩。守門的兵丁們跪伏在地,只能看見無數雙戰靴從眼前掠過,揚起一片塵土。
沒多久,四座城門全都順利拿下。
……
同知府內。
秦同知正伏案批閱文書,忽然聽見院中一陣騷動。
抬頭望去,只見一隊鐵甲戰兵闖入中庭。他先是一驚,待看清為首之人,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林川大步流星穿過庭院,笑道:“秦大人,別來無恙。”
“林大人?”秦同知急忙起身相迎,“怎的突然造訪?也不遣人先知會一聲,下官好……”
“事急從權。”林川擺手打斷,“我們已經掌握了青州府通敵的罪證,還望秦大人鼎力相助。”
秦同知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下官自當效勞。不知需要如何配合?”
“請秦大人即刻簽發調令,將府衙所有衙役調離。”
“這個……”秦同知沉吟片刻,“下官雖掌緝盜之權,可府衙上下有捕快五十、皂隸四十,另有白役百余,若盡數調離……”
“秦大人可有難處?”
“倒不是什么難處。”秦同知壓低聲音,“只怕動靜太大,驚動了知府……”
“無妨,要的便是驚動他!”林川冷聲道。
秦同知聞會意,當即回到桌前,揮毫潑墨,頃刻便寫了一道調令。
他吹干墨跡,將文書遞給身旁親隨:“速去傳令,就說西門發現私鹽販子蹤跡,所有衙役即刻前往緝拿。”
待親隨離去,林川又道:“還需秦大人張榜安民。”
“這個容易。”秦同知從案頭取出一份空白告示,“下官馬上就寫。”
他提起筆來,邊寫邊問:“林大人,那府軍可有三個千人隊在城里……”
“已經把他們引走了。”林川笑道,“還得多謝秦大人幫我送信給那張參將。”
秦同知微微一怔,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番說辭,都是林川精心設計的誘餌。
他苦笑一聲:“林大人好算計。那張參將怕是到現在還以為,是下官在給他通風報信……”
青州城外,四座城門悄然換了守衛。
他們身披鐵甲,腰懸長刀,沉默地立于城門兩側,目光銳利,卻無半分往日守城兵丁的驕橫之氣。百姓們低著頭匆匆而過,戰戰兢兢,生怕被刁難勒索。一個挑著菜筐的老農不慎絆倒,籮筐里的蘿卜滾了一地。還未等他爬起,兩名鐵甲守衛已快步上前,彎腰幫他一一拾起,甚至還將沾了泥的蘿卜用袖子擦了擦,遞還給他。
老農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不敢不敢,不敢勞煩軍爺!”
那守衛卻伸手將他扶起,和善道:“老丈不必害怕,走路當心些。”
老農呆愣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周圍的行人也紛紛側目,竊竊私語。
這青州城的守衛,何時變得這般客氣了?
一個賣炊餅的小販要進城,隔老遠就拿出了兩個熱騰騰的炊餅:“軍爺……今兒個還沒開張,您行行好……”
守衛卻從懷中掏出幾枚銅錢,塞進他手里,把燒餅拿走:“開張了!生意興隆!”
小販目瞪口呆地接過錢,直到走進城門,才猛地回過神來。
“怪事……當兵的居然給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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