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奔著公主來的。”
林川想了想,吩咐南宮玨:“去把阿茹公主請來。這次,該讓她出馬了。”
南宮玨笑起來:“既然血狼衛親自登門,總該讓他們的明珠見見故人……屬下這就去!”
沒多久,阿茹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大人,你找我?”
她的聲音很輕,卻明顯帶著疏離感。那張精致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光影交錯間,閃過一絲晦暗和無力。
雖然已立下血誓,白鹿旗從此奉林川為主,但心底那道鴻溝終究難以跨越。
每次見到這個漢人將領,她都會不自覺地發冷。
畢竟他的手上沾染了族人的血,而她……
卻成了他的奴仆。
可她不后悔。
因為巴圖爾還活著。
那個總是揉亂她頭發的千夫長,那個教她騎射的草原雄鷹,那個在她被其他部族孩子欺負時,會提著彎刀擋在她身前的兄長。當漢人的長槍刺向巴圖爾時,她的心都碎了。
長生天的詛咒算什么?
草原兒女的驕傲又算什么?
只要能換回巴圖爾一口氣,她愿意永世背負叛徒的罵名。
只是偶爾在深夜,當鐵林堡的風聲像極了草原的嗚咽時,她會偷偷哭出來。
回不去了。
從她被抓走的那一刻起,血狼部白鹿旗的明珠就永遠留在了傳說里。
現在的她,不過是漢人將領腳下的狗,手中的刀。
“府軍和血狼衛來了。”林川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你的族人,很想救你回家。”
阿茹的唇角顫了顫。
她現在已經知道,鐵林谷這個地方,族人救不走她的。
除非整個血狼部傾巢而出……
可若是那樣,邊軍的大軍就會把血狼部圍起來,一口一口吃掉。
“大人,想讓我做什么?”
她閉上眼睛,強忍住自己的淚水。她死死咬住牙關,生怕從林川口中聽到那四個字……
“殺掉族人”。
“你想不想救你的族人?”
“什么?”
阿茹猛地睜開眼睛。
這句話太過荒謬,以至于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望向林川,而此刻,林川的目光也在盯著她。
“你知道的,他們來,只會是送死。”
林川站起身來,走到阿茹跟前,“告訴我,你想不想救你的族人?”
“我……”阿茹囁嚅片刻,“怎么……救?”
“我問的是,你的心中……想不想救?”
林川又強調了一遍。
“想。”
阿茹點頭,一滴淚終于落下來。
奇怪的是,林川冷硬的輪廓似乎松動了一瞬。他后退半步,聲音忽然放輕:
“既然你想救了他們……那你可不可以聽我的吩咐?”
阿茹怔住了。
這個曾經用刀尖挑起她下巴的漢人將領,此刻的語氣竟像是在與她商量,甚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請求。可那日立下血誓時,他的目光又是那么冰冷。
“您是主人。”她下意識俯身,“阿茹的命都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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