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群在奔騰,親衛營分成兩股,從兩側合圍驅趕。
后面則有幾十名騎兵阻擋著韃子騎兵的追擊。
箭矢對射的破空聲不絕于耳,不斷有人墜馬的悶響混著瀕死的慘叫。
眼看自己身邊的騎兵紛紛掉落馬下,負責斷后的親衛營小旗官張承急火攻心。
“手拋雷準備!”他大喊一聲。
幾名親衛紛紛掏出手拋雷。
火折子在夜風中明滅不定,映照出他們的面容。
“噗!”一記重箭射穿肩胛,張承整個人摔下馬背。
親衛目眥欲裂,嘶吼著調轉馬頭:“頭兒——”
話音未落,一支狼牙箭已貫穿他的咽喉。
大地在震顫。
狼戎鐵騎如黑色潮水般席卷而來。
張承仰躺在染血的草地上,顫抖著摟住胸前的一包手拋雷。
“媽的,讓你們嘗嘗雷疙瘩……”
他點燃引信,咧開染血的牙齒,放聲大笑:“幽州張承!為大乾赴死——”
“轟轟轟——!”
沖在最前的狼戎騎兵連人帶馬被炸成碎肉,旁邊幾騎追兵被氣浪掀翻。
“轟轟轟轟轟——!!!”
其他親衛扔出的手拋雷,也依次爆炸開來,追擊的騎兵躲避不及,紛紛被沖擊倒地。
龐大彪聽到身后接連的爆炸聲,猛地回頭望去。
只見硝煙彌漫處,原本百余人的親衛隊,如今只剩下六七十騎。
而剩下的韃子騎兵,也已經停了下來。
他心頭猛地一緊,眼眶瞬間發熱。
“收頭馬!”他暴喝一聲。
手中馬鞭狠狠抽下,戰馬吃痛,如離弦之箭般沖向馬群中央。
那匹額帶白星的頭馬似乎察覺到危險,突然加速狂奔。
龐大彪咬緊牙關,雙腿死死夾住馬腹,在顛簸中一點點拉近距離。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就在兩馬即將并駕齊驅的瞬間,龐大彪猛地甩出套索。
浸過油的牛皮繩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精準地套住了頭馬修長的脖頸。
“收!”他雙臂肌肉暴起,猛地收緊繩索。
頭馬被勒得人立而起,雪白的鬃毛在火光中如銀瀑般飛揚。
“撤!全體撤退!”他一邊厲聲喝令,一邊將套索牢牢系在鞍橋上。
幸存的親衛們立即變陣,交替掩護著向預定集合點疾馳而去。
而在身后。
殘存的狼戎騎兵勒馬不前,眼睜睜看著敵人消失在夜色中。
一名騎兵縱馬來到李忠的尸體旁,困惑地盯著滾落在旁的陶罐。
草甸上,橫七豎八倒著上百具尸體。
雙方都死傷慘重。
幾匹無主戰馬徘徊哀鳴。
夜風卷著血腥味飄向營地,那里仍在燃燒的糧垛,將天空染成血色。
……
營地陷入混亂之際。
中央那座裝飾著圖騰的王帳前,四名血狼衛繃緊了神經。
一隊披著斗篷的身影匆匆靠近,領頭的血狼衛厲聲喝道:“王帳重地,不得靠近!”
對方含糊地應了一聲,口音古怪。
就在血狼衛皺眉的剎那,斗篷下寒光乍現——
“唰!”
林川手中長刀閃過,為首的守衛喉間綻開血花。
胡大勇等人同時出手,另外三名守衛還未來得及拔刀就已斃命。
夜色掩護下,這場殺戮轉瞬即逝。
林川箭步沖入帳內,兩名侍女剛要尖叫,被一人一個手刀劈在頸側,軟綿綿地倒下。
帳內火光搖曳,映照出一名年輕女子驚恐的面容。
她手持匕首對準林川,華貴的狼裘彰顯著不凡的身份。
“別過來!”女子用生硬的漢語喝道。
林川瞇起眼睛:“你會說漢話?”
“我父親會把你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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