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驚的戰馬拖著燃燒的馬車沖進營地,火油罐被顛碎,火龍瞬間吞沒了半個輜重隊。
“妖法!是漢人的妖法!”
狼戎人嚇得大叫起來。
“西隴衛——出擊!”
陳將軍的吼聲如雷貫耳。
霎時間,鐵甲洪流傾瀉而下,馬蹄聲震得碎石簌簌滾落。
谷底的狼戎騎兵亂作一團。
那個戴著狼頭皮帽的千夫長正聲嘶力竭地吼叫,卻被潰兵撞得東倒西歪。
陳將軍眼中精光暴射:“彪子!截住他!”
龐大彪的鎧甲叮當作響,長槍在手中挽了個槍花:“得令!”
率隊縱馬沖了過去。
劇烈的爆炸聲在山谷深處回蕩。
正在鏖戰的趙鐵鷹一刀劈下。
長刀劈開一名狼戎騎兵的咽喉,滾燙的血濺了他滿臉。
他抹了把臉,瞇起眼睛望向狼戎后方。
那里騰起了滾滾黑煙,隱約傳來戰馬驚嘶與人聲慘嚎。
“援兵來了!”趙鐵鷹嘶吼一聲。
殘存的手下精神大振。
原本搖搖欲墜的防線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長槍如林,刀光如雪,硬生生在狼戎人的包圍圈上撕開一道口子。
“大乾兒郎!隨我殺出去——”
“殺——”
上百名渾身浴血的騎兵緊隨趙鐵鷹,如尖刀般刺向混亂的狼戎后陣。
他們早已殺紅了眼,刀卷刃了就搶敵人的武器,馬死了就徒步沖鋒。
有個斷了右臂的士兵,甚至用牙齒咬住韁繩,左手揮舞著撿來的彎刀。
狼戎人陣腳大亂。
后方的爆炸讓他們腹背受敵,前方的突圍部隊又悍不畏死。
千夫長怒吼著想要重整隊形,卻被一支流矢射中眼眶,慘叫著栽下馬背。
“轟——”
又是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炸。
這次離得更近,飛濺的碎石和鐵砂如雨點般砸在韃子頭頂。
一匹無主的戰馬狂奔而過,將狼戎人的弓箭手撞倒一片。
趙鐵鷹抓住機會,率隊沖過最后幾十步距離。
他們踏著敵人的尸體,終于與援軍匯合。
“老趙!”
龐大彪一槍挑飛偷襲的狼戎武士,
“你他娘的怎么還沒死?老子又白跑一趟!”
“想給老子收尸?那你等著吧!”
趙鐵鷹吐了口血沫,咧嘴一笑,“閻王爺嫌老子殺氣太重,不收!”
遠處,陳將軍的親衛旗在硝煙中若隱若現。
西隴衛的主力正從四圍擠壓狼戎人的生存空間。
鐵蹄所過之處,盡是殘肢斷臂。
戰場后方,硝煙未散。
林川蹲在地上,心疼地摸了摸幾個已經出現裂紋的鐵筒。
“總旗,這玩意兒不經用啊!”
胡大勇蹲在旁邊,小心翼翼問道,“這咋給將軍交代?”
“怎么不能交代?”林川瞪了他一眼,“在煉鐵改良之前,都是一次性的!”
“一次性的?”胡大勇瞪圓了眼睛,“就、就用一次就扔?”
他掰著手指頭算賬:“一個筒子要三十斤熟鐵,加上工錢……這他娘的打一仗得扔多少銀子?!”
“扔你的銀子啦?!”林川突然咧嘴笑起來,“咱們不扔,回收!”
“回收?”胡大勇困惑起來。
林川壓低聲音:“你想啊,將軍用完了,咱們低價收回來,熔了重鑄……”
胡大勇張大了嘴:“總旗,你是說……”
“他奶奶的,意外發現個賺錢的路子……”
林川不自覺說出了心里話。
“總旗,你說啥?”胡大勇一臉茫然。
“沒啥!”林川這才意識到失,趕緊板起臉,“收拾好這些鐵筒,去見將軍。”
他起身拍了拍沾滿硝煙的衣擺。
心里卻已經撥起了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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