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舒宜好笑道,“你家娘娘都不急,你倒是慌的很。”
“娘娘!”清月放下手里的東西,“宮里這么多娘娘小主,皇上卻只有一個,誰知道哪天有寵幸,哪片云彩下有雨啊!”
雖然只要爭寵,就有失寵的一天,清月還是盼著這天來的越晚越好。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的。”
韓舒宜心里是真有數,避而不見和近人情怯,有區別的。
不懲治苗妃時,皇帝覺得對不住自已和惠昭儀,等苗妃挪到佛堂,他又覺得對不住苗妃。
多情之人的心里,總是這個舍不得,那個放不下的。
韓舒宜倒不覺得皇帝多情有什么不好,多情總比寡情好,今天皇帝對苗妃多情,日后自然能夠對自已多情。
韓舒宜正好試試自已如果賭氣,皇帝能夠容忍她到什么程度。
她還真挺好奇。
跟皇帝談情,也是要有酸有甜的有波折的,一味的千依百順和鬧脾氣都不可取。
趁著眼下時機剛好,韓舒宜要摸清皇帝的底線在哪兒。
所以她安撫了清月,憂心忡忡的清月走了。
不過,惠昭儀懷孕,自已沉寂,皇帝對后宮興趣寥寥,唯二能見到圣駕的,就是璇貴人和葉貴人了。
兩位新寵順勢而上,占據了皇帝身側的位置。
太后雖盼著后宮百花齊放,但這兩位妃子得寵,倒也沒什么不好的。
她去小佛堂禮佛,事畢后,瞧見小佛堂的后間有個素衣打扮的女子,路過臺階時腳下一滑,手中托盤上的經文如同天女散花,掉的滿地都是。
有些被風吹著卷上天,有些掛到樹上,還有些掉進水坑里。
素衣女子撿不了這么多經文,就只能放下托盤,慢慢收拾著,把完好的經書收起來,嘆息著。
“弄臟了.....重新抄吧。”
她極力把經文收起來,重新回到小房間,拿出紙筆,開始專心致志謄抄經書。
翠嬤嬤撿了一張半濕的經書,上面抄寫著《心經》,末尾落款寫著。
信女向氏,恭祝吾皇及太后長樂無極,平安喜樂。
一張張經書,從字跡粗陋到筆法嫻熟,顯然不是一日之功。
“向氏是誰?”太后皺眉問。
翠嬤嬤小聲回答,“跟葉太妃小侄女一屆進宮的妃子,犯了錯,被貶到佛堂清修了。”
“喔,倒是個有心的。”太后瞧了一眼后院,毫不動容,徑直離開了。
翠嬤嬤沒說什么,隨手放下經文,也走了。
小房間的向姬音依舊在抄寫經文,等確定整個小佛堂都沒有外人后,這才跨下脊背,松懈下來。
她泄氣,自已辛苦抄了個把月的經文,手腕抄腫,筆都寫禿好幾支,全是給皇上和太后的,怎么太后也不說瞧自已一眼。
“別慌,要做就要做到底。”
一把低柔的女聲在禪房內響起。
韓舒宜轉個彎,從屏風后施施然現身。
“太后若是見你,那你才是做了無用功。太后不見你,但事后一定會派人調查你,你的架子都搭了起來,休要半途而廢,一定要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