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殿內溫度逐漸升高,密封的環境更容易讓人犯困,韓舒宜眼看沒人留心自已,就起身悄悄站到殿外,想透透氣。
身后傳來輕巧的腳步聲。
“怎么一個人出來?”
“棠姐姐不也是一個出來的?”
韓舒宜俏皮一笑。
“我可是瞧著你出來,才跟著出來的。”惠嬪嗔道,“陪你還不好嗎?”
惠嬪自已先坐下,百無聊賴的擺動鞋尖的流蘇,“這宮里人真沒意思,時時都在戴著面具唱戲,當面笑臉相迎,背后陰暗扭曲。”
“你說是,剛才麗妃的事?”
惠嬪點頭,這前倨后恭的嘴臉,當真難看。
“天下之大,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后宮妃子們的嘴臉難看,前朝大臣們的嘴臉,也沒好看到哪兒去啊!”韓舒宜低頭笑道,“前段日子安大人的事,難道不算?”
惠嬪想起父親和大哥受的各種冷待譏諷,無奈笑笑,“怎么不算呢?都難看!”
“那就對了,越是靠近權力中心,越是獲利甚大。為了利益,做事就越難看,棠姐姐還沒見識過呢。”
雖然棠姐姐心性比她成熟,可要論起見過的齷齪不堪來,還是韓舒宜見的多啊。
惠嬪一笑,正想說點什么,突然聽到一串腳步聲來,她條件反射的拎起鞋子,躲到灌木叢里。
這衣冠不整的樣子,不能讓外人看到。
她一動,韓舒宜也跟著縮到灌木叢,等躲好了恨不得拍自已腦袋。
躲什么躲,她們又不是見不得人,都怪這該死的身體反應。
惠嬪透過灌木,看著前方小心避開的兩人,突然,小心的戳了戳身側的人,用口型說,一男一女。
這不算罕見,畢竟這種大型宴會等于相看宴,看對眼了,就會讓父母上門提親,成就姻緣。
韓舒宜沒仔細看,突然聽到惠嬪小聲抽氣,心跳也變快,抽出手指,小心在韓舒宜手心劃拉,寫了一個霄字。
霄?傅霄年?!
惠嬪狠狠點頭,一副吃到大瓜的樣子。
宮妃都曉得,太后有意撮合婉和公主和傅霄年,結果傅霄年背地里,跟別的女孩子拉拉扯扯?
到底是他已經被剔出駙馬范圍后勾搭的,還是之前吶!
惠嬪臉上寫滿八卦。
遠處的二人,從肢體動作來說,就很親密,男子從背后環著女子的腰肢,下巴擱在對方的肩頭。
惠嬪撇嘴,看不上這男子。世人對男子寬容,謂之風流,對女子苛刻,謂之放浪,若是真心喜歡,求娶就好,在這里拉拉扯扯,一點擔當都沒有!
對面拉扯了一刻鐘,這才一前一后的分開,分別回到宮殿內。
惠嬪蹲的腳麻,確定對方人走了,這才互相攙扶,兩人從灌木叢里鉆出來。
“回吧,不然該被人發現了。”
兩人一邊活動四肢,一邊慢慢走回殿內。
等走到剛才傅霄年跟人私會的假山邊時,韓舒宜動動鼻子,聞到一絲還沒有散去的藥膏苦澀氣息。
這味道記憶猶新,一個多時辰前,還在她面前出現過。
韓舒宜的臉色驀的沉了下去。
他大爺的,一家子都是死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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