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理俗務的父親,會突然關心家中開銷?
“沒人說什么閑話,但為父也不是傻子,這家里就這么多俸祿,這么多花銷,怎么用都用不完,難道我還發現不了嗎?”
安尚書嚴肅的說。
“棠和,你是出嫁女,出嫁女就不該再插手管家里的事,該要好好侍奉皇上,盡忠盡孝。家中雖然窘迫,但還是能支撐,你沒必要用皇家的銀子,來貼補自家。”
惠嬪渾身升起一股無力感。
父親清廉,但他難道看不見母親補了又補的衣裳,勞作辛苦的雙手?看不到小弟和侄子侄女們對玩具糖果渴望的目光?以及外頭人,先敬羅衣后敬人的習慣?
父親不收外頭孝敬,這是應該的,為什么連女兒貼補一點銀兩,都不行呢?
“父親,這是女兒分例中的銀錢,也是我的心意,想讓你們能過的好一點......你沒必要拒之門外。”
“不行,原則就是原則,松懈了一點,就會一瀉千里,此例絕不可開!”安尚書斷然拒絕,“之后就算你送了銀子來,為父也不會收的,直接送去郊外的善堂。”
“你要是再犯,為父決不輕饒。”
安尚書說完,讓開幾步,對安母說,“你再勸勸她,她犟。”
安母這才垂著淚,上前握著女兒的手,“這事都怪我,我自已記在賬上,賬本放在枕頭底下,被他看到了。”
惠嬪看著愧疚的母親,很想大聲說,你跟父親同床共枕,還放枕頭下,是生怕父親找不到嗎?自已強調了又強調的保密,母親只當耳旁風嗎?
多年教養,惠嬪很難對著母親說出重話,只能無力的擺手,示意自已知道了。
知道了,以后不送,總行了吧?!都是她的親人,她能有什么辦法?
安肅和也愧疚上前,安慰妹妹,“妹妹放寬心,為兄正在謀劃外放,也能多賺錢銀子貼補家里的,你別那么大壓力。”
惠嬪無奈點頭。
剩下的時間,每一秒都很難熬,好不容易這半個時辰才過去。
惠嬪返回座位,笑容消失,滿是心事。
“惠娘娘,臣敬您一杯,祝娘娘平安喜樂。”
惠嬪抬頭,只見對面有個笑容明媚,舉止優雅的女子,對自已笑著。
“同樂。”惠嬪抿了一口水酒,把人敷衍走了。
此人正是盛安伯府的小姐,傅云念,已經預定入宮。
傅云念敬完酒,又轉移到韓舒宜處敬酒,還套起近乎,“賢娘娘的兄弟,跟我家兄長可是頗為交好呢,臣女也向往賢娘娘的風姿,想要學習一二。”
韓舒宜抿唇一笑,“這投不投契,也要實際交往后才知曉,傅姑娘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呢。”
等傅云念真進宮再說罷。
這人真是心機頗深,一舉一動都有深意。剛才敬酒先挑了惠嬪敬,當自已看不出她挑撥的心思嗎?
眼看韓舒宜沒給好臉,傅云念也不急躁,依舊是笑吟吟的回到座位。
看著她,韓舒宜就想起自家三弟,回頭一看,三弟旁邊的坐的,正是傅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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