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去刑房吧。”
一聲令下,金錠準備把人扭送到刑房。
那小太監嗷嗷叫喚,死命掙扎,竟也被他吐掉抹布,他開口求饒,“娘娘開恩,開恩吶!奴才知錯了,知錯了!”
銀錠呸他一口,“你不是知道錯了,你是怕了!無緣無故窺探有孕妃子的行蹤,就足夠把你打死了,而且,牽連你的干爹,你干爹頭一個打殺了你。”
秦總管跟隨太后多年,好不容易混到一個平穩退休,頤養天年,若是被干兒子牽連,他肯?干兒子?親爹都不行!
小太監也知道自已干爹的脾性,越發害怕,他趕緊道,“奴才招,奴才知道的事情,統統都說出來,還求娘娘給奴才一條活路啊!”
韓夫人慢條斯理道,“眼下不是我們給你活路,而是你,自已給自已的活路。你招多少,才能決定你接下來的路怎么走。”
小太監眼下已經悔青腸子,不得不把自已知道的事交代了。
他經熟人介紹,說是讓他跟蹤賢妃娘娘,稟告她的蹤跡,做完這件事,就會給他五百兩。
小太監貪錢,答應了。
金錠嘆道,“普通太監的月例半兩到一兩不等,五百兩,你也敢伸手?怕不是買命錢!”
小太監也是此刻才想明白,后悔不迭。
他只是馬前卒,除了拿錢辦事,根本不知道任何內幕。倒也記得支使他的太監姓名,但這,肯定也不是幕后之人。
韓夫人抬頭望向韓舒宜,這事該提前斬斷,還是順勢而為?
韓舒宜附耳在娘耳邊說,“順藤摸瓜。”
她顯然是眾矢之的,所有人都想踩一下的存在。防的了這個,還能防的了那個?
還不如就利用最顯眼的這個,先擋著其他的暗箭。
韓夫人頷首,同意了她的策略。
“但是,有個萬一呢?”
“這不是有娘在嗎?憑著娘的能耐,還護不住我?”
“好大一個重擔啊!”韓夫人喃喃,“行吧,交到我身上。”
*
回到嘉寧宮,所有人都恍若無事,裝成什么都沒發生。
但是金錠懷里,有該太監簽字畫押過的口供,還有贓銀,都是證據。
她們也配合小太監,讓他繼續“跟蹤”。
一晃,又是半月。
韓舒宜在軟榻上休息,小六扭扭捏捏的過來,兩只手背在身后,像藏著什么。
她不動聲色,招手讓他過來,小六很有分寸的隔開距離,輕聲說,“娘,閉眼,伸手。”
韓舒宜闔上眼睛,感覺到肉肉的小手,在她右手腕上忙活,系什么東西,摸索許久才成功系好。
“好了。”
韓舒宜睜眼,發現自個手腕上,系了一條五彩絲滌。
手工一般,絲線被反反復復的拆過,好不容易才編好,還有點歪扭。
“這是,祈福的絲滌嗎?”
“嗯!”小六點頭,“希望娘能平平安安,生下弟弟妹妹。”
“小六的心意,娘知道了,娘一定盡力啊!”韓舒宜摸了把小六的頭發,“不過,小六快啟蒙了,時間真快。”
“我是哥哥嘛!我先啟蒙,以后就能帶著弟弟妹妹一起學。”小六露齒一笑,露出牙上的豁口。
他開始換牙了,也有了偶像包袱,自從發現旁人會盯著牙齒豁口看,就使勁閉著嘴,再也不肯開口。
韓舒宜忍著笑,保護孩子的自尊心。唉,她可真是個善良體貼的成年人啊。
把小六哄走,她欣賞手腕上的絲滌,這點大的孩子能編成這樣,估計費了不少心思呢。
小六真是有心,就是這絲滌,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