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現惠妃的身影,她露出無奈的苦笑,抬了抬手,“先回去吧。”
韓舒宜靠近,握著惠妃的手,發現她手腕還在不自覺的抖動,顯然是累極。
她大吃一驚,正要問,惠妃噓了一聲。
隔墻有耳,回去再說。
回到怡心殿,遣退宮人,內室只有惠妃,韓舒宜和采荷,她才說出今日經歷。
自從跟著紫嬤嬤去了福壽宮,就被留在側殿,一刻不歇,抄了一整天的經書。
惠妃覺得手腕抄疼了,剛想放下,紫嬤嬤挑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娘娘可是嫌棄了?不想給太后抄經書?”
翠嬤嬤一一行,都是代表太后,惠妃哪兒能頂著干?一頂不孝母后的帽子扣下來,誰也頂不住。
惠妃只能咬著牙,寫寫停停,硬是耗到現在,才寫完一本經書,被允許回來。
“那也不至于累成這樣啊!”
采荷跟著惠妃在福壽宮,她氣急了,“翠嬤嬤說抄經之人,心思要沉,不能沾葷腥,一整天,就給娘娘喝了一碗清粥!”
采荷邊哭邊說,“熬這么一天,鐵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韓舒宜聽完氣的胸膛不停起伏,換成旁人,她定要打上門去,討回這個公道!
可那是太后!再氣只能憋著。
“采荷,你去端點湯來,讓棠姐姐先喝,再去準備藥膏。”
韓舒宜把人支開,才好說話。
惠妃攤開手,苦笑道,“也不知道是哪兒得罪了太后。”
“太后也不會無的放矢,想來還是有什么事發生了。”韓舒宜握著她的手,“明天,若是太后還要為難的話,姐姐就裝暈,總之先顧好自已,我去想辦法打聽,是不是前朝發生了什么事。”
太后若是不喜歡惠妃,早就為難了,何苦等到現在,再來施展這種婆婆折磨兒媳的小手段?
小手段,最大的用處是出氣。
“我盡力而為。”惠妃勉強一笑,“先用飯吧。”
惠妃手腕酸疼,連舉筷子都費力,只能用勺子吃飯。
越看越上火,韓舒宜忍了又忍,才忍下去。
次日,照舊先去給皇后請安,今日是不用去福壽宮的。
可笑吟吟的翠嬤嬤專門候在一邊,“請”惠妃去福壽宮。
旁人羨慕的眼神投到惠妃身上,都以為是她得了太后的青睞。
中間的辛酸,只有她自已知道。
振振衣袖,惠妃昂首挺胸的走了。
躲不過,不如直接迎上。
韓舒宜捏了把汗。
她昨夜已經寫信給母家,但是信件等白日才能送出去,回信更是要等。
若想快速得到消息,最好還是去御書房,探探皇帝的口風。
事不宜遲,下午她帶上糕點,去御書房。
結果到了書房,何歡為難的攔人,“皇上正跟幾位首輔大人議事呢。”
“那我先等一等。”
韓舒宜站在殿門的回廊外,眼神卻在打量四周。
她看到了戶部的兩位員外郎,眉頭緊鎖候在外頭。
安次輔的隨從,跟幾個隨從一起等著。
唯一認識那個隨從,她記得是老眼昏花的秦首輔的。
連不理事的秦首輔都被叫來了,可見是大事了。
內間,從窗戶縫里飄出來一句,“銀子,都到哪兒去了!”還有紙張摔打聲。
銀子?稅銀?!難怪來人中有戶部的!
她記得,自從傅霆年的先進經驗被推廣后,皇帝一心省銀子,準備挨個翻修一遍堤壩。前兩年剛攢下的銀子,就趕緊先去修直隸的河堤。
銀子,安家,憤怒的太后......難道是夏家人做了什么,被安次輔揭穿,所以太后恨屋及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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