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線索就斷了,也就查不下去了。
銀錠咂舌,“何總管如此厲害,慎刑司的趙嬤嬤也不是吃白飯的,怎么會讓人死了呢?”
“奴才聽說啊,那些行刑的人手底下可有數了,如果是假打,二十板子下去,養幾天就能好。要是真打,能筋斷骨折,外表還不出血。這種人下手拷問,能把握不好火候,把人弄死了?”
“那當然有原因,估計是幕后之人出手了。”
清月添了一句,隨后憂心忡忡,“倒霉,捉不到兇手,咱們豈不是還要擔驚受怕嗎?”
“那也沒法子,誰讓線索斷了呢。”韓舒宜嘆氣,“以后你們出門,一定當心,三思再三思。”
那自然,誰也不想平白的被毒一場,遭罪。
*
閑云閣。
何歡跪在皇上面前,大氣不敢出,差事辦砸了,他自然要乖巧些。
失了主子歡心,那才是真的完了。
“死了?”
“說是用刑過重,人沒了。”
“......”
皇帝不信,慎刑司的人自有分寸,不會犯這么簡單的錯誤。
“那他的行跡是否有可疑之處?”
“也說不上可疑,荷塘是夏日的熱門地,每個主子都愛去,跟小順子說過話,賞過東西的,至少七八位,看不出什么。”
總不能把主子們挨個審問。
不過,何歡說完荷塘,腦中閃過一條線,慎刑司死掉的小太監管荷塘,前些天誣告璇貴人的小唐,也管花木。這些人都屬于宮里花房管轄。
會不會有線索?
何歡小心抬頭,提出這一點,皇帝思索后,覺得這些事,共同的瞄點就是璇貴人。
不對,璇貴人也是受害者啊,難道是他想錯了?
皇帝雖覺得可能想錯,但心底終歸是留下一個疑影。
下毒粉的事,暫時擱置,重懲了相關人員。
花房的太監可辛苦了,頂著烈日,踩著淤泥,挨個挨個的清理掉荷花,難免抱怨。
夏日里也少了一樣風景。
苗妃出來散步,見著殘敗的荷葉,也不免覺得遺憾。
但此事是為了安全,無人反對。
她繞著荷塘走了一圈,正巧就碰見皇后帶著二皇子,走在前頭。
二皇子牽著母親的手,正在背《論語》的《陽貨篇》,講述治國之道。
二皇子背的斷斷續續,但皇后滿眼欣慰,撫摸著二皇子的額頭。
苗妃嗤笑一聲,她家小三,剛四歲就學會論語了,進度可比二皇子快多了。
三皇子,也就比二皇子小四個月,但不論身體還是天賦,都比二皇子強。
可惜.....苗妃心里,泛起一陣針扎的刺痛。
二皇子病歪歪也還活著,小三早就沒了。
苗妃觸景生情,不欲再看,遠遠的避開了。
眼看要到月亮門時,突然聽到背后,嘔了一聲,皇后突然彎腰,扶著柱子揉著胸口,好像不舒服的樣子。
苗妃頓時停下腳步,轉頭借著草木遮擋,目光如電,死盯皇后。
皇后嘔了幾聲沒吐出什么,皺眉,她的宮女大喜,低聲說了什么,一群人打道回府,先回西鳳閣。
苗妃趕緊讓人打聽,果不其然,皇后召了太醫。
苗妃的心底,緩緩一沉。
皇后疑似有身孕了!
皇后本來就有二皇子,眼下,又要有身孕了!
若是再生養一個,還有別人什么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