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公轉動茶杯,一口干掉苦澀的茶水,“這小子.....把沙場想的太簡單了。若是武舉這條路好走,當初祖祖輩輩早就走了。”
吃苦受累都是小事,武舉吃天賦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文章可以多背兩遍,記下再說。武藝上,棋差一著代價就是性命。
韓國公攏共就三個孩子,每個都愛的跟眼珠子似的,怎么舍得孩子去冒這個風險?
“是啊,爹還記得冒家爺爺嗎?”
“宜兒還記得?”韓國公驚訝道,“那可是你兩歲還是三歲的事。”
“當然記得。冒爺爺跟祖父也是好友,小時候還帶我上門玩過。冒家滿門忠烈,也是滿門凋零了,就剩下一個女孩,一個五歲大的幼兒。”韓舒宜嘆道。
冒家人就是上了戰場,浴血拼搏,才有一身榮光,也導致家里人丁凋零,所剩無幾。
若是冒家人還活著,哪兒有現在幾個將軍的事?可惜,好人不長命。
說著她就想起那個冒家小妹妹,比她小了六七歲,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韓國公不知道她所想,也想起從前跟韓家交好的人家,多數都是從武轉文,蒸蒸日上。
他再次嘆息。
韓舒宜想完事,正色道,“爹,三弟既然有這個心思,就讓他先去闖一闖,看看他的本事,若是闖的過來,再替他保駕護航。此外,從家里的旁支找些有讀書天賦的人出來,也是一個辦法。”
“好,從二房三房找找,回去就找。”
“不光是二房三房,老家也可以,大家同宗同族,扶持他們總比外人強。”韓舒宜強調,“最好辦個族學,族人免費上學,包一頓午飯。”
“行,都聽你的。”
三人商量了一會兒細節,韓夫人終于忍不住問,“宜兒,皇上待你可好?”
“皇上待我極好的,娘,若是不好,今日我怎么能求得恩典,見到家人呢?”
韓舒宜心里還是有數的,錢在哪兒,愛在哪兒這個定律很準。
對皇帝來說,愛在哪兒,破例在哪兒。
美人那么多,做不了唯一,那就做特殊的那個。
韓夫人從她臉上看不到勉強和無奈,也就稍稍放心。
韓夫人說起家事,想起個好消息,“對了,你大嫂懷孕了,剛診出來,等明天,家里就要添丁了!”
“娘怎么不早說,我該準備賀禮的,幸好現在還來得及!”韓舒宜嗔道。
“本來是雙喜臨門的,你大哥剛升任侍衛副總管,家里添丁,臭小子離家出走,你大嫂打馬就想追,結果頭暈站不穩上不得馬,才診出來的。”韓夫人高興,想起小兒子的急躁,又想捶人。
“都是好事,都是好事。”韓舒宜安撫她,“娘心里有數,我也不多說什么,總之,讓嫂子過得舒心最要緊。”
為了給大嫂做臉,她特意找出貢品和各地珍奇補品,一起讓娘帶回去。
目送爹娘離開,韓舒宜心頭升起一絲悵然,下次能夠這樣閑話家常,又不知道是何時了。
人影已經看不見了,她倒退兩步,正好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
韓舒宜一驚,條件反射的抬頭,又撞上什么,咚一聲,聽著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