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等回宮后,讓金錠派他的老鄉去打聽消息,瞧瞧怎么回事。
金錠半日后回來,面露難色,清云催他答話,他囁嚅許久才說,“奴才說了,主子不能生氣。”
清云笑罵道,“你何時見過主子大發雷霆了!有事快說。”
金錠這才開口,“自從常氏過身后,那幾個收斂常氏尸身的小太監,就經常做噩夢,整日里魂不守舍的。之后,就有人說在冷宮瞧見過白影子,飄來蕩去的,嚇到不少人,就有冷宮鬧鬼的傳。”
“不過傳都集中在冷宮的宮人身邊。直到前些天,有個負責收斂的宮人不小心跌進湖里,要不是有巡邏侍衛經過,就沒命了。他嚇的大喊,大家就說,這是常氏來索命了!”
“我不信什么索命,有那個本事,活著時為什么不報仇?再者,對方只是幫著收斂尸身,照這個說法對常氏還有恩呢,索什么命?”韓舒宜打斷他,“然后呢?那些人為什么看嘉寧宮的人,眼神這么怪異?”
金錠豁出去說,“奴才打聽到了,常氏自縊后,從墻角掃出一封遺書,說是自已心有不甘,死后要報復所有害過自已的人,頭一個就要找主子!”
韓舒宜聽的都要氣笑了,“找我?我欠她什么了?還是覺得我是軟柿子,誰都要上來捏一手?”
真是好笑,滑天下之大稽。
“主子別惱,宮人們就是隨口這么一說,您也知道,他們都是聽風就是雨的性格,不值一提的。”
“行,我不惱。你去找幾個面生的小太監,也傳傳流,就說常氏是自縊,跟誰都無關,太后娘娘還安排了法事,常氏早就魂歸地府,安心投胎了。”
金錠點頭答應了,去找清月拿了銀兩,便去找生面孔傳面容。
人多的地方就有是非,韓舒宜并不在乎這個,這也是人性,等風頭一過,下一個流出現,前一個就過了。
只是不曾想,此事愈演愈烈,傳的越來越邪乎。
有人開始說,在花園也見過白影子,嚇的一腳踏空,崴了腳。
太后聽聞后大為惱怒,這流傳的人心惶惶,還沒到傍晚,就有很多宮人不敢出門走動了。
就算有敢走的,也是躲躲閃閃,彎腰駝背。
堵不如疏,太后心知,流就是這么捕風捉影,越當真越傳播。于是專門請來了大法師,說是做上一場法事,掃一掃宮里的晦氣。
做法事的當天,宮里人都去了。
宮妃每個人都拿著了大法師開過光的平安符,捏在手里,就像捏著了主心骨,膽氣一下足了。
瞧著皓首白髯的法師,有人悄聲說,“法師來了,之后就沒事了吧?”
“肯定沒事了,這是護國寺的大法師呢,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
她們看著大法師,儼然就是看到了新希望。
法事完畢,大法師又分了一壺酒,“這是開過光的瓊漿玉露,能夠驅邪避諱,還請各位主飲用。”
他的小徒弟挨個給每個人都倒了一小杯。
太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像是雄黃酒,韓舒宜嗅了嗅,實在不喜歡那股味道,沾了沾唇,就倒到角落里。
法事完畢,太后說了兩句讓人不要擔心的話,就讓人散了。
因為天色晚了,韓舒宜就命人抄近路,快點回宮。
這場法事從早做到晚,實在累人,她等著早點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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