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采女往前一站,本來想對著皇帝討巧賣乖,眼神不經意落到皇帝背后的人群,在瞟見某個人時,悚然一驚,本來準備好的套詞,也一下子忘了,她呆了。
若不是臉上有厚厚的脂粉,她蒼白的臉色一下就能被看穿。
韓舒宜推了一下見她沒動,以為她是沒搞過戲劇扮演,只好自已接詞,“小妹音音怕生,失禮了,還望貴客不要見怪。”
“不怪不怪,你們謀生不易,來,這是賞錢,換了銀兩,以后好好謀生去吧!”
皇帝順手摘了荷包,充作打賞。
“多謝貴客!”韓舒宜接了荷包,做感激涕零狀,“貴客一定能心想事成,添福添壽!有了這,我們兄妹也能置辦幾畝良田,好好過日子了。”
她拱手行著男子禮,帶了帶向采女,回到后臺改換裝扮。
向采女機械的拆掉裝飾,換衣服,臉上還有些驚訝。
“剛才嚇著了?”
向采女順勢承認,“有點,自已胡鬧就算了,被皇上撞見,嬪妾真怕皇上震怒。”
韓舒宜心想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喜歡搞cosplay的皇帝多了去,還專門畫像做留念呢!她們頂多就是彩衣娛皇而已。
“別怕,皇上不是小氣的人,出去后大方點。”
向采女嗯了一聲,重新給自已上妝。
外頭,最后一個節目也表演完了,葉容華的筆也停了。
她眉眼含笑說,“臣妾的畫作好了,正好讓皇上題字。”
“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好的題字,惠妃,你有沒有靈感?”皇帝沉吟后望著惠妃。
惠妃站了出來,想了想,當場吟誦了一首七絕句。
她文采斐然,熟讀典籍,就算是臨時想的詩句,也非常出彩,讀著令人身臨其境,恰逢盛會。
皇帝贊了一句妙,寫到長卷上,蓋上自已的小印,落款是山野閑客。
這是皇帝還是皇子時,最喜歡的一枚小印。
完整的畫卷展露出來。
韓舒宜靠近一看,頓時明白葉容華為什么需要那么多時間了。
她竟把每個節目,每個人都畫了上去,連后面趕到的皇帝等人,也畫了上去,錯落有致的分布在畫卷上,有種清明上河圖的風俗人情感。
畫上的人笑著,鬧著,嬉戲著,姿態妍麗,各展所長。賞畫人站在其間,也跟著被中間的玩樂感染。
春光明媚,此刻正好。
皇帝忍不住稱贊,“靈兒的畫藝不凡吶!”
葉容華露出微笑,“臣妾多年練習,也算是找到惜花人了。”
“將畫作裝裱起來,以后掛到朕的書房。”皇帝歡欣暢然,有心贊揚,交給了何歡。
眾妃與有榮焉。
畫作掛到御書房,豈不是能日日被皇帝看到?看到就會想起,也是刷好感的利器。
長卷裹好,皇帝終于想起自已的正事,“你們繼續玩樂吧,朕還要去藏。”
本就為了去找藏的一些地方縣志,輔佐談政,結果駐足看春日宴,竟忘了。
他還要繼續帶著編修們討論今年防洪堤壩的事。
妃子們恭送皇帝,人送走,惠妃轉頭擰了擰韓舒宜的袖子,“好哇,就你頑皮,竟然扮男裝!”
韓舒宜笑著躲了躲,“哎哎哎,別擰我,我就是配戲的,主角是向采女啊!美人還要俊男配,有沒有覺得我往那兒一站,美人都要多添三分光彩?”
說著她故意靠近惠妃,笑嘻嘻的,“棠姐姐這個美人也是。”
惠妃瞧著她清透如水的面容,還真是,確實有幾分俊朗。
“不過剛才跟著皇上的幾個青年官員,都是誰啊?”
“翰林院的編修,修撰。除了在翰林院修書,也會伺候筆墨,起草詔令,只有他們能近身伺候。”惠妃隨口回答。
“喔,那可是厲害啊,全國前二百名啊。”韓舒宜也說,“好了好了,咱們來看看,誰是前三名吧!”
等著頒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