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宮門口,何歡正候著,見到太后后恭敬行禮,“太后娘娘來的不巧,皇上忙完政事有些頭暈,服了藥丸,歇下了。”
他殷勤的想要去接翠嬤嬤手里的食盒,“讓奴才轉交吧。”
太后一怔,“皇上睡了?”這個時辰正好是下午未時一刻,辰光正好,皇帝一反常態,歇著?
“頭暈可嚴重?請太醫了嗎?哀家去瞧瞧。”
何歡一邊點頭哈腰,一邊慢吞吞的往里走,“瞧過了,太醫說就是最近忙碌,走動少了血脈不暢,才有些不適,緩過來就好。”
何歡腳步慢吞吞的,一步一個小腳印,太后心急兒子,恨不得抽他兩下,好不容易到了內殿的榻前,青紗帳攏著,被子上有個隆起,背對著眾人。
貌似熟睡著。
太后停下腳步,定定看著內里,又看了眼何歡。
何歡點頭哈腰,背上冒汗。
太后道,\"皇上既然睡著,其他人就先退出去吧,就何總管留下。”
其余人走開,墻角還留著個侍衛。
人一走,太后冷厲道:“狗膽包天的何歡!”
“被子里根本沒有人!說,皇帝去了哪兒?!”
太后何等熟悉皇帝,就是一個后頸窩,都能認出來。
她上前掀開簾子,果不其然,里面只有一個錦布枕頭,偽裝成人。
何歡跟墻角的侍衛,撲通跪下。
何歡求饒,“太后娘娘!請您寬恕,奴才不能說啊!”
那侍衛更是個閉嘴葫蘆,連吭都不吭聲。
太后氣極反笑,“好哇,皇帝失蹤了,哀家問責,倒成了哀家不夠仁慈了!你們既然不說,那就別說了!”
太后著急又不敢鬧出大動靜,命翠嬤嬤再傳了幾個嬤嬤進來,對何歡和侍衛反復詢問,動了些小手段,兩人還是不說,何歡一直苦苦求饒。
太后真是氣急敗壞,又不敢大肆張揚,只能命人把守好內殿,自已坐等。
沒想到一等就是入夜,皇帝還是沒蹤影。
何歡也急壞了,他本以為皇帝微服查案,宮門下鑰前就會回來,結果都快宮禁都沒反應,太后虎視眈眈,這不是要把他活吞了嗎?
何歡心神動搖,正要吐露皇帝的行蹤,他身邊的侍衛撞了他的胳膊肘。
“何公公,做事只做一半,等于一點沒做。”
韓世衍輕聲道。
何歡心神一凜,是這個理,死忠到底的人反而會被佩服,半途反水的,就只剩唾棄了。
他咬緊牙關,不再想著泄露皇帝行蹤,左右皇上肯定會安全回來的,他作為貼身內侍,要堅守到底。
韓世衍說完話,又開始神游,他想,過河過到一半的人,去對岸和回的人,都需要走一樣遠的路程,既這樣,還不如一直堅持到對岸呢。
二妹說的有道理。
一夜平靜。
太后靠著內殿的枕頭小憩,心里一直不踏實,這兩個鋸嘴葫蘆不吭聲,她又不好打殺了,只能忍耐,忍到中午終于忍不住,厲聲道,“是不是覺得哀家不敢動你們!”
“想要你們的命,隨時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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