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診室內。
此時,還沒到上班的點。
沈竹心端著一杯美式,推開了喬知栩辦公室的門。
見她正往嘴里塞著藥片,她問來一句:
“生病了?”
她的視線,隨意地往桌子上放著的藥盒掃了一眼,臉色微變。
喬知栩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趕忙將藥收起,卻被沈竹心快一步奪了過去。
“竹心……”
沈竹心卻在看到那些藥名時,臉色驟變。
“帕羅西汀,阿普唑侖?”
她的眼睛,驟然紅了一圈,“你吃這些?”
沈竹心的嗓音抖得厲害。
她是醫生,雖然不是心理科,卻也知道這些藥是治療什么的。
再結合喬知栩在挪威遇上的那場致命危機,哪里還能想不明白的。
“是ptsd嗎?”
隨著她問出這個問題,眼淚也奪眶而出。
喬知栩見她這模樣,趕忙上前,安撫著抱了抱她。
“沒事的,我已經看過心理醫生了,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每天都做噩夢,但最近已經不做噩夢了,等吃完藥再去復查一下應該就痊愈了。“
沈竹心又不傻,怎么可能相信ptsd這么輕易就能好。
喬知栩這樣說,無非就是在安慰她,想讓她安心。
“你自已都病了,還反過來安慰我干什么?”
沈竹心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嘀咕道。
喬知栩笑開,拿來桌子上的紙巾,替沈竹心把淚痕擦干凈后,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你哭了,你可是我媽媽的關門弟子,把你惹哭了,我媽說不定就要揍我一頓。”
一句話,逗得沈竹心破涕為笑。
“你別在這貧嘴。”
她的眼睛又紅了起來,心里對傅令聲又痛恨上了幾分。
“果然跟孟釧那種狗東西稱兄道弟的,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緊緊抓住喬知栩的手,“栩栩,千萬不能心軟,不然,你之前的罪就白受了。”
她知道喬知栩愛了傅令聲十多年,生怕這傻丫頭被傅令聲哄一句就心軟了。
“不會,我已經跟他談好了,接下去一個月扮演好傅太太的角色,到期就離婚。”
她從前不強求傅令聲愛她。
同理,現在,傅令聲也不能強求她再愛他。
她現在才陡然察覺,她跟傅令聲的這段婚姻,說是協議,其實從來沒有逃過“強求”兩個字。
一直,都是她在強求,求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只不過,她的這份“強求”一直潤物無聲,不露聲色,所以傅令聲并不知道罷了。
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沈竹心:
“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沈竹心搖搖頭,嘆了口氣,道:
“剛才看到是傅令聲送你回來的,我就來問問,沒別的事。”
她將手里的那杯美式放到桌子上,“給你買的。我先回診室了。”
喬知栩點點頭,又想到了什么,趕忙叫住了她:
“我的事,別告訴我爸媽,他們已經很忙了,我不想他們再因為我的事分心。”
沈竹心垂眸猶豫兩秒,點了點頭,“好。”
“不過……”
沈竹心遲疑著開口,“你跟傅令聲離婚的事,也不打算讓老師他們知道嗎?”
喬知栩笑得漫不經心,“等離婚了,他們自然就知道了,現在就不給他們添堵了。”
沈竹心點了點頭,“你心里有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