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張嘴,卻又陷入沉默。
許久,他才低低地開口:“嗯,你沒生氣就好。”
“嗯。”
喬知栩點了點頭,“沒有別的事,我先回房了。”
“……好。”
傅令聲啞著聲音,應道。
直到喬知栩從客廳里離開,他都始終保持著最初的坐姿。
盯著喬知栩的背影,傅令聲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絲無措的茫然。
他不明白,縈繞在他心頭一整晚的不安到底是為什么。
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今晚孟釧對他說的那些話,心頭的不安里又添了幾分煩躁。
他起身走向陽臺,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
尼古丁壓制著他躁動的神經和心頭不停上涌的不安。
喬知栩回到房間,去浴室快速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見原本放在床頭柜前的手機正在一下又一下地傳來信息提示音。
擦干頭上的水漬后,她走過去拿起手機,發現是簡諾給她發的消息。
嫂子,蛋糕還合你口味嗎?是我專門讓會所的蛋糕師給你做的呢。
令聲哥哥也真是的,要不是我說我有負罪感,他死活不愿意把蛋糕帶回去給你。
嫂子,你別生令聲哥哥的氣啦,從小到大,他習慣了以我為先,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挪威的,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我不希望你們因為我而傷了感情。
手機屏幕上,簡諾的話,表面上是在跟她道歉,可話里話外的挑釁,喬知栩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她可以選擇不上她的當,但又覺得簡諾的話是對的。
是挑撥,也是事實。
與此同時,她也搞清楚了為什么一貫高高在上的傅令聲今晚會一反常態主動跟她道歉。
原來,這歉是簡諾求他道的。
也是因為他不想讓簡諾有負罪感。
他真的很在意簡諾,所以,哪怕讓自已在不喜歡的妻子面前主動低一次頭,他也心甘情愿。
其實,她一直都在刻意忽略這一個事實。
光是傅令聲對她和簡諾完全不一樣的稱呼就能看出來,她跟簡諾在傅令聲心中的地位是天差地別的。
一個叫諾諾,一個連名帶姓叫喬知栩。
想到這里,喬知栩禁不住笑出聲來。
笑得兩眼都泛起了酸意。
“活該!喬知栩,你真是活該啊。”
她啞著聲音,聲音都在顫抖。
她緊握著手機,不自覺間加重的力道讓她的指骨都泛了白。
眼淚,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濺起幾滴微不足道的水花,模糊了她眼前的視線。
好一會兒,她才平復下來,給簡諾回了過去——
我們沒事,你別擔心,你的身體最重要。
這條消息回過去之后,簡諾沒有再回過來。
也不知道是真信了她的話,還是因為自已的挑釁得不到喬知栩激烈的回應而覺得沒意思。
她又想起了今晚的芒果蛋糕。
傅令聲當時說他不知道……
是不知道她芒果過敏,還是不知道這蛋糕里放了芒果。
說到底,總歸是他對她的事不用心,不在意罷了。
就好比他們的這段婚姻,表面上看上去光鮮亮麗,完美精致,可實際上,內里糟糕透了。
危險,又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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