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裴驚絮已經脫力,任由容諫雪幫她穿好衣裳,又給她渡了幾口溫水。
“你先回我們家,我還要入宮一趟。”
聽到容諫雪這樣說,裴驚絮有些遲鈍地轉了轉眼珠,聲音輕軟:“怎么了?”
“有些事還沒處理完,不必擔心。”
馬車停在了新宅,如今是丞相府的府門外。
紅藥來到馬車前,將裴驚絮從馬車上攙扶下來。
掀開車簾,容諫雪看了裴驚絮一眼:“休整一下,晚膳去容府吃。”
裴驚絮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
看著馬車緩緩離開,裴驚絮微微瞇眼,神情冷沉幾分。
江晦跟著容諫雪的馬車一同入了宮,丞相府外私兵鎮守,就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扶著紅藥進了府門,裴驚絮這才側頭詢問紅藥:“打聽到了嗎?”
“是,奴婢從少爺那邊打聽到了消息,那白氏如今就關在府中暗牢。”
裴驚絮點了點頭。
容諫雪給她看過新宅的圖紙,暗牢的位置,裴驚絮也知道。
穿過長廊,裴驚絮來到容諫雪的書房,推開房門,穿過桌案后的屏風,裴驚絮的手撫過一旁的暗格書架,面前便打開了一道暗門。
“在這守著。”
裴驚絮向紅藥吩咐一聲,提了一旁的燈盞,往更深處走去。
地下漆黑一片。
手中的燈籠隨著冷風晃動幾下,裴驚絮走過幽寂的暗道,終于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鎖鏈聲。
走得更近些,裴驚絮就聽到鎖鏈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
直到面前出現一座空蕩黑暗的暗室,裴驚絮提著燈籠往前探去,就見牢房之中,有誰被鎖鏈拴在了石壁之上。
再走近些,那人披頭散發,頭垂下去,牢房內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響。
燈光打在了那人臉上。
感受到光亮,那人艱難抬頭,裴驚絮看到了一雙極其漂亮美艷的眸。
微微挑眉,裴驚絮唇角勾起,滿目挑釁:“白疏桐,好久不見。”
果然,如小風所說,白疏桐被容諫雪關押在了丞相府的暗牢內。
——皇宮的死牢,關不住她的。
看到裴驚絮的一瞬間,白疏桐如同見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一雙美目如同撕裂一般,雙目染血,死死地盯著她!
“嗯——嗚嗚嗚——”
她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卻只能發出分辨不出的聲調。
微微挑眉,裴驚絮像是猜到了什么,上前幾步,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張開了嘴巴。
血肉模糊。
——容諫雪割了她的舌頭。
再順著她被束縛住的四肢看去,剛才距離太遠,裴驚絮并未看清。
如今才注意到,那四肢并不僅僅是被鐵鏈捆住的。
鐵鏈末端是一根尖銳粗重的鋼釘,直直地穿過她的手腕與腳腕,斷了她四肢的經絡,又將她整個人架在了石壁之上。
再看她身后的石壁,無數根鋼釘嵌入石壁當中,只要她稍稍往后倚靠,就會被那些鋼釘刺得血肉模糊。
“滴答滴答——”
不是水滴,是血滴落的聲音。
白疏桐流了很多血。
她因為被拔了舌頭,口不能,只剩一雙血眸,惡狠狠地盯著她,恨不能將她剝骨抽筋。
裴驚絮眼中閃過幾分惡劣的笑意:“白疏桐,你那無所不能的系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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