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男子出入女眷席,實在不合規矩。
少傅大人素來克已復禮,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做得來?
“安陽郡主您消消氣,二娘子,您也少說兩句吧……”
“是啊是啊,只是些小事,我們還是繼續喝酒用膳吧?”
“……”
裴驚絮坐在白疏桐身旁的位置,微微歪頭,好整以暇。
白疏桐神色難看,卻依舊強撐著,雙唇抿緊看向裴驚絮。
男賓席傳來一陣明顯的騷動。
“怎么了怎么了?少傅大人怎么起身了?”
“少傅大人這是要去哪兒?臉色這般難看?”
“不會當真是出了什么要事,少傅大人要去處理吧?”
“這……少傅大人怎么好像往女眷那邊去了?”
此話一出,女眷們瞬間瞪大了眼睛,紛紛朝著屏風外看去。
一道清俊修長的身影緩緩走近。
人影綽約。
眾女眷屏息凝神,隔著屏風,看到了那如畫一般的男人。
男人的身影入了畫中,站在了女眷的屏風前。
一時間,所有聲音銷聲匿跡。
裴驚絮身后,屏風上映出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影,寬肩窄腰,長身玉立。
“怎么了?”
容諫雪聲音清冷,隔著那道屏風,清晰又認真地傳了過來。
一時間,莫說是男賓席,就是女眷這邊,也登時沒了半分聲響。
白疏桐身體僵硬,挺直了脊背。
裴驚絮眉眼如常,側目看著白疏桐,話卻是對著外面的男人說的:“少傅大人,安陽郡主有話想同您說。”
帶著幾分陰陽怪氣的意味。
饒是裴驚絮沒有回頭,隔著那道屏風,她也能猜到,容諫雪應當是皺了皺眉,神情帶了幾分疑惑與不解。
白疏桐眉頭緊皺,冷冷地瞪了裴驚絮一眼。
裴驚絮似笑非笑,挑了挑下巴,示意白疏桐說話。
眾女眷瞪大了眼睛,視線皆落在了白疏桐身上。
袖間的指骨越收越緊,白疏桐眉頭緊鎖,對上裴驚絮近乎挑釁的視線,最終硬著頭皮開口。
聲音帶著刻意的溫軟:“并、并沒有什么要事,是裴姐姐胡鬧,少傅大人莫怪……”
語氣中帶著幾分嬌嗔的意味,就好像是想要為裴驚絮留情面一般,選擇將剛剛的事壓下來。
“裴驚絮,”甚至沒有理會白疏桐的回答,屏風上的人影清冷淡漠,“怎么在生氣?”
十分自然平靜的一句話。
——他輕易地捕捉到了她陰陽怪氣中的慍怒。
那道屏風將男女賓客分隔開來。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如同一滴水進了油鍋。
在滿座賓客之中,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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