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女眷還沉浸在少傅大人的“夸贊”中沒能回神,裴驚絮這邊,才一坐下不久,那只寬大的手便覆在了她的后腰之上。
綢緞的衣裙輕滑細膩,布料溫涼,裴驚絮輕易地便感知到了那只比布料還要涼一些的手掌。
微微挺直了脊背。
裴驚絮輕咬櫻唇,水光瀲滟:“君謀,還有人在……”
那串佛珠纏縛在了她的腰間,纖細的腰身甚至掛不住那串佛珠。
手掌落在了她后腰的位置。
面上,容諫雪神情不變,坐姿端挺,任誰也挑不出一絲錯處。
男人嗓音壓低,語氣清冷淡漠:“剛剛便看你一直扶著腰。”
裴驚絮身體緊繃,半分不敢松懈。
手中捏了一雙筷子。
裴驚絮欲蓋彌彰地夾了一只蝦子,可腰間的癢意傳來,她指骨微顫,那蝦子便掉回了瓷盤之中。
她聽到了男人悶沉隱晦的笑意。
“是我的錯。”
說是認錯,語氣中卻無半分悔過的意味。
——他在替她揉腰。
寬厚溫涼的觸感隔著綢緞傳來,將她略略酸疼的腰骨經脈活絡開來。
說得好聽。
好像剛剛在書房中,逼她做出那些姿勢的不是他一樣!
裴驚絮微微咬唇,好看的眉頭皺起,重新夾起那只蝦,放在了他面前的瓷碗中。
意思很明顯,讓他剝蝦。
饜足的男人心情十分不錯。
任由她又將幾只蝦放進了他的瓷碗之中,如同小小的報復。
待那瓷碗中的蝦子堆成了一座小山,裴驚絮終于停了手。
腰間舒適了許多,容諫雪這才堪堪收了手。
從善如流地剝起那瓷碗中的白蝦來。
直到晶瑩剔透的蝦肉悉數堆在瓷碗之中,屏風外,容玄舟的聲音遠遠傳來:“大哥,你不會留在那邊,忘了還有我這個兄弟了吧?”
是在催他回去呢。
最后一只蝦也完整地剝下。
容諫雪緩緩起身,拿起手巾,一邊擦手,一邊不動聲色地將那碗蝦肉推到了她的面前。
沒再女眷席逗留,容諫雪離開席位,朝著屏風外的男席走去。
宴席接近尾聲。
縱使那原本的相看沒有實現,眾女眷也是歡歡喜喜,無半分惱怒之意。
容玄舟喝了酒。
此刻正倚靠在容諫雪身上,瞇眼假寐。
賓主盡歡。
有賓客起身,陸陸續續離場。
裴驚絮便起身送客。
不多時,男席之上,便只剩下未起身的容諫雪,以及醉了酒的容玄舟。
容諫雪神情淡漠:“江晦。”
一旁的江晦上前:“公子。”
“送他回房休息。”
“是。”
江晦欲上前攙扶容玄舟。
可不等他走上前去,就見容玄舟撐著桌案,直起身來,一雙醉眼迷蒙地對上容諫雪的眼睛。
“大哥,你覺得……阿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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