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茶香氤氳,容諫雪目光淡漠又平靜,看向沈安山時,半分情緒不帶。
“臣拒絕。”
他語氣冷淡,說得干脆。
沈安山瞳孔顫動,一瞬間,看向容諫雪的眼神變了又變,就連模樣都好像老了十歲。
容諫雪并不在意這些。
“臣不喜歡沈小姐,也不愿與她蹉跎一生。”
沈安山看向容諫雪,神情嚴肅:“即便為妾?”
容諫雪神情不變:“即便為妾。”
沈安山揉了揉眼眶,聲音低沉:“少傅大人可曾想過,天子腳下,想求一份真心,求一份天賜良緣,萬中無一。”
“少傅大人應當比老夫更清楚,納小女為妾,對容府乃至您的仕途,百利無一害。”
容諫雪嗓音清冷:“那又如何?”
沈安山瞳孔微縮,瞪大了眼睛,以為是自已聽錯了:“什么?”
“世間之人皆求不到真心,求不到良緣,與我何干?”容諫雪語氣淡漠,并不覺得自已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即便婚事百利無一害,臣說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他亦不需要靠著去婚娶誰,來平步青云。
沈安山何等老練毒辣,他瞇了瞇眼,聲音沉了幾分:“即便少傅大人所求之人,與您相隔溝壑,世人不容?”
聽到這些話,容諫雪神情不變,看向沈安山的眼神平靜淡漠:“相隔溝壑,便平山填海,世人不容,便讓世人緘口。”
他看著沈安山,眼中是他自已覺察不到的偏執與平靜:“不是什么難事。”
沈安山看著容諫雪,遲鈍地搖了搖頭:“少傅大人,老夫也曾教習過你一些時日,你是我所有學生中,最聰慧機敏,克已復禮的一個。”
他勸他回頭。
指骨上的佛珠輕捻,容諫雪眸光清冷漠然:“微臣會盡力幫丞相大人尋找。”
——這是他的答案。
沈安山看著容諫雪,許久,終于擰眉嘆了口氣。
他緩緩起身,朝著那位權臣微微拱手欠身:“老朽謝過少傅大人。”
容諫雪并未起身攙他,坐得端正,受下他的大禮:“丞相大人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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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裴驚絮操辦的宴席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因著這幾日繁忙,裴驚絮也并未去見容諫雪。
容諫雪也未來找她,估計是在幫丞相尋找沈從月。
沈從月逃走的消息不過幾日,便傳得人盡皆知,京城的女眷們都在議論著。
糯糯的身體終于好轉痊愈,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氣色不太好之外,體內的毒倒是排干凈了。
宴席前一夜,裴驚絮才差紅藥去東院通知了容諫雪,說明日道長為容府請醮后,會舉辦一場宴席,宴請到場的賓客。
紅藥回來時,神情戰戰兢兢:“姑娘,奴婢傳了話過去,長公子他……臉色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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