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舟聞,再沒說什么,攏了件外袍,朝著容諫雪的營帳方向跑去。
與容玄舟來到容諫雪帳門外時,裴驚絮還沒進去,就聽到營帳內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諫雪……少傅大人,我是醫師,傷口還是交由我來處理吧。”
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閃過幾分了然。
——是白疏桐。
上次沒找到機會,沒想到這次竟讓她逮到了。
容玄舟并未多想,掀開帳門走入營帳之中。
“大哥!”
營帳內,容諫雪端坐在桌案前,神情淡冷,面容清俊。
白疏桐站在容諫雪面前,手中提著藥箱,臉色卻說不上有多好看。
見容玄舟進來,白疏桐微微擰眉,臉上的神情變了變。
“疏桐,你怎么在這兒?”容玄舟看向白疏桐,臉上帶了幾分疑惑。
“妾聽聞少傅大人受了傷,這個時間隨行的太醫都已經睡下了,便特來此為少傅大人包扎……”
容諫雪神情不辨,坐姿端挺,若不是他腰腹間洇出的血跡駭人,實在看不出他真的受了傷。
容玄舟語氣帶著焦急:“大哥,疏桐醫術高超,你盡可放心交由她為你包扎診治。”
“不必,”容諫雪語氣淡漠,甚至并未抬眼看她,“有裴氏的藥膏就好,你們退下吧。”
白疏桐一口銀牙咬碎,死死地盯著容諫雪:“少傅大人與其涂一個成分不明的藥膏,也不肯讓妾為你包扎治療嗎!?”
“難道妾就這般惹少傅大人厭煩,這般不討人喜歡嗎!?”
說著,白疏桐眼圈一紅,眼眶含淚:“妾知道,妾一直都知道,我不如裴姐姐好看,不如裴姐姐討你喜歡,但人命關天的大事,妾只想保證您的安危,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少傅大人究竟是有多討厭我?”
像是真的覺得委屈了,白疏桐鼻子一酸,眼淚便掉落下來。
容玄舟見狀,急忙上前幾步,輕聲安撫:“疏桐你誤會了,大哥不是這個意思。”
“我確實是這個意思,”容諫雪抬眸,冷色的眸淡漠平靜地落在了白疏桐愣怔的臉上,“白氏,我再說一次,我不需要你的診治。”
“現在,出去。”
白疏桐瞪大了眼睛,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大哥,你別兇疏桐,她只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容玄舟為白疏桐打抱不平,對容諫雪沉聲道。
男人神色不變,語氣冷漠如冰:“你們兩個,都出去。”
像是再也受不了這般的恥辱,白疏桐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容玄舟見狀,看了容諫雪一眼,也沒再說什么,轉身追了出去。
一時間,偌大的營帳內便只剩下裴驚絮與容諫雪二人。
房間內的燭火輕晃兩下。
男人依舊如通一尊冰雕塑造的佛像一般,端坐在桌案前,光風霽月,鶴骨松姿。
帳門落下來了。
營帳外的江晦封了帳門,守在了營外。
裴驚絮深吸一口氣,終于抬步上前,行至男人身旁。
半跪傾身,裴驚絮聲音輕軟,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顫音:“阿絮確實……不太會處理這么嚴重的傷口。”
血跡洇透了男人潔白的衣衫。
裴驚絮微微咬唇,垂頭去檢查他腰腹間的傷勢。
可指尖才觸及那塊傷勢。
冷涼寬厚的手掌便覆在了她纖細修長的手上。
“有多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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