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不為人所知的,藏匿在桌案之下。
裴驚絮的臉漲紅一片,連帶著耳尖都是紅的。
她低著頭,輕咬紅唇,慌亂又無措地想要掙開他的手。
修長的指骨劃過她的手心,激起裴驚絮陣陣涼意。
順著她的手心劃至她的腕骨,指腹按在她的腕心之上,像是在探析她的脈搏。
食指,中指,無名指。
三根手指穿過她的掌心,緩慢又不容分說地,攀上她的腕心。
——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裴驚絮的紅唇像是要滴出血來,又不敢用力掙扎,指骨微微發顫,指尖微涼。
桌案上,男人手邊的瓷碗推到了她的跟前。
瓷碗中盛放著幾只剝好的蝦肉,他推得不動聲色,就好像那瓷碗本就是她的一般。
眾女眷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恩恩愛愛的白氏與容玄舟身上,并未有人注意到這邊。
那串佛珠從他的腕骨滑落,束在兩人交纏的手腕之上。
佛珠輕響一聲,裴驚絮便緊張一分,抓著他的手便顫抖一分。
男人面容清冷,看不出半分情緒。
他今日是一身干凈利落的窄袍,束起的墨發藏住了幾分他的冷厲,多了幾分意氣風發。
給白疏桐剝好了蝦,容玄舟微微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裴驚絮。
見她低頭不語,容玄舟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皺了皺眉,容玄舟夾了面前的一只菜品,抬手放在了裴驚絮面前。
“自已不會夾菜嗎,等著旁人伺侯你?”
餐桌下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裴驚絮指骨一軟,悶哼一聲!
眾人朝著裴驚絮看去,只見她眼尾泛紅,眼中含淚,看樣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旁的容諫雪神情不變,垂眸用膳,一不發。
容玄舟見狀,臉頰一紅,輕咳一聲:“行了,我又沒怪你,你哭什么?”
這樣說著,語氣卻放緩了幾分。
白疏桐見狀,微微擰眉,眼中閃過幾分情緒。
嘴角勾起笑意:“裴姐姐別誤會,是、是我的手昨晚受了些傷,有些使不上力,所以才讓玄舟哥哥幫忙的……”
這話說得十分曖昧。
昨晚他們兩人共處一室,旖旎整晚,她這手能受什么傷?
——裴驚絮都還沒說自已受傷了呢!
她的手才是真的使不上力氣呢!
實在分不出心神來應付面前兩人,裴驚絮聲音發軟:“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白疏桐聞,眼眶微睜,眼尾便紅了幾分。
容玄舟見狀,面容一冷,聲音也沉了下來:“裴驚絮,疏桐誠心與你致歉,你兇她讓什么!?”
佛珠滑落至她的小臂,連帶著那只手,似乎帶了懲罰的意味,逐漸上攀。
“夫兄!”
裴驚絮慌亂地起身,眼中含淚,眸光晃動。
容諫雪微微側目,看向女人的眼神波瀾不起。
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裴驚絮微微咬唇,聲音顫抖慌亂:“我、我忽然想起您昨日受了傷,我那里還有些傷藥,妾去給你拿。”
說著,不敢再留,裴驚絮提起裙擺,轉身離開。
看著裴驚絮離開的背影,白疏桐眉眼哀怨:“玄舟哥哥,裴姐姐她……是不是還在怪我?”
容玄舟眸光冷沉,也緩緩起身:“我去找她談一談。”
說完,他抬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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