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警告。
臺下,男人收了弓箭,并未往臺上再看一眼,轉身離開。
只留下女眷席上,一群女子瞠目結舌,噤若寒蟬。
眾人看向裴驚絮的眼神變了,從剛剛的輕鄙與不屑,轉變成了震驚與惶恐。
裴驚絮仍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唇角帶著清淺又無辜的笑意,好似剛剛一瞬發生的事,皆與她無關。
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裴驚絮笑著看著摔倒在地上,還在掙扎著想要將箭矢抽出的沈從月,聲音輕軟:“沈小姐,還要再試試嗎?”
白疏桐見狀,臉色陰沉難看。
她兩步走到沈從月身邊,一只手用力,終于將那支箭矢拔出。
箭頭射入木板兩指厚度,沈從月那件量身定制的華貴衣袍,登時撕爛成了布條。
“裴姐姐,玄舟哥哥來時便說過了,要你不要惹事,如今你鬧成這副場面,讓玄舟哥哥如何自處?”
裴驚絮眨了眨眼,面容無辜:“白夫人這話說得好古怪,妾原本就在這閉目養神,是沈小姐非要與妾理論幾句,怎的又變成妾在惹事了?”
說著,裴驚絮勾唇笑笑,視線從眾女眷身上掃過:“在場眾位姐妹們,你們都看到了,是妾惹的事嗎?”
剛剛那一箭代表了什么意思,眾人自然是心知肚明。
——那位少傅大人,擺明了是要給這位裴二娘子撐腰的。
饒是眼前這位丞相府千金,其地位與那位少傅大人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
聰明一些的,自然都知道該站誰。
“是啊是啊,我剛剛也看到了,是、是沈小姐與裴二娘子理論了兩句,裴二娘子什么都沒讓。”
“我也看到了,二娘子坐在這兒休息,動都沒動。”
“對……”
“就是就是……”
白疏桐聽到眾女眷的話,臉色愈發難看。
裴驚絮微微挑眉,遞給白疏桐一個近乎挑釁的眼神。
——當惡毒女配確實爽。
狐假虎威,攀附權勢,照樣也能讓眾人臣服。
沈從月終于站起身來,她的臉色陰沉極了,瞪著裴驚絮的眼神,恨不能將其剝骨抽筋!
還想再說些什么,下一秒,她的手便被白疏桐拉住。
“好啦從月,大家都是姐妹,是來這里游玩的,不要傷了和氣。”
她的聲音又溫和下來。
牽起沈從月的手,白疏桐溫聲笑著:“走吧,我先帶你去那邊的營帳換身衣裳。”
說著,白疏桐帶著沈從月離開了女眷席。
兩人一走,剛剛那群女眷便湊上前來,對裴驚絮噓寒問暖起來。
“裴二娘子,家父是通政司副使,幸會。”
“二娘子,家兄是內閣學士,是少傅大人的學生。”
“早就聽聞二娘子美貌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
果然,裴驚絮還是喜歡當惡女,被別人曲意逢迎的奉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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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
“白姐姐,你拉我讓什么!”沈從月臉色十分難看,“那裴氏這般囂張,就應該給她點教訓看看!”
白疏桐將新衣服拿來遞給沈從月,循循善誘:“從月,她現在仗著有少傅大人撐腰,自然囂張跋扈。”
將那身衣裳遞上前去,沈從月看了一眼那件衣裳,眼中閃過幾分詭異的光亮:“白姐姐,這是……”
白疏桐意味深長地笑笑:“從月,若是今夜你能拿下少傅大人,那些寵愛與偏袒,盡數屬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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