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只手還覆在那塊布料上。
腕骨上的佛珠將她兩只手縛在一起,燙金的梵文恍若佶屈聱牙的古語,在她耳邊縈繞盤旋。
他往她手中又送了送。
細軟的布料輕易勾勒出他的輪廓。
布料上的兩只鴛鴦被攥得褶皺,堪堪覆上。
裴驚絮秀眉微蹙,淚光晃動。
她不肯回應他,他便催促地按了按她的腰窩。
如通無聲的威脅。
裴驚絮微微咬唇,半晌卻終于垂下眸去,聲音顫抖又嬌軟:“謝先生教、教誨……”
終于,他因她的話,喉結滾動,喉頭溢出幾分愉悅的悶哼。
幫著她將手合攏得更緊,容諫雪俯身彎腰,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的腕骨之上,佛珠碰撞在一起,發出悶沉的響聲。
起初只是一兩聲,后來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雜。
“轟——”
一道雷聲從門外炸開!
終于,雨勢也下到了最大。
大雨如注,悉數澆在了庭院的花枝上。
裴驚絮眼角含淚,微微顫抖著,不敢動彈分毫。
男人的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薄唇微張,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大哥?”
門外,容玄舟像是終于發覺了什么,上前幾步,輕叩房門。
“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容諫雪緩著呼吸,聲音低啞悶沉:“我記錯了,未看到裴氏。”
容玄舟聞,皺了皺眉:“大哥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容諫雪囫圇地“嗯”了一聲。
一門之隔,他敬畏尊崇的長兄——
將他的妻子抵在了門框上。
雨夜嘈雜,遮掩了無數隱晦的聲響。
聽到兄長這樣說,容玄舟便也沒再說什么:“那大哥你早些休息,我再去別處找找。”
容諫雪的心神緩了緩,在他未走之時,啞聲開口:“今夜去跪祠堂,跪記六個時辰。”
“大哥!”容玄舟忿忿不平,“只是小事而已,你當真如此狠心,要讓我雨夜在宗祠跪這么久嗎?”
“七個時辰。”
一時間,容玄舟皺了皺眉,卻再也不敢說什么忤逆的話,朝著房門的方向微微欠身,不甘心道:“知道了。”
說完,容玄舟撐著油紙傘,轉身離開。
雨勢轉緩。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容諫雪一只手按著她兩只腕骨,另一只手緊扣著她的腰身。
直到腳步聲消失,裴驚絮用盡全身力氣,將面前的男人推開!
那塊布料便掉在了地上。
腕骨上的佛珠將她兩只手束縛在一起,裴驚絮眼眶含淚,眼尾猩紅。
“放開我……”
她聲音顫抖著,像是聚集了為數不多的勇氣來面對面前的男人。
容諫雪微揚眉骨,再次走近她,將她手腕上的佛珠收回。
裴驚絮目光定定地盯著面前的男人,眼淚滾落:“容諫雪,你混蛋!”
慢條斯理地將佛珠收回,容諫雪悶沉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