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想來玄舟將軍能在邊關奮勇殺敵,裴二娘子也是功不可沒啊!”
“是啊!夫妻一l,玄舟將軍的軍功,也是有裴二娘子一半的!”
“……”
聽到這里,容玄舟臉上的笑意僵了僵。
他稍稍舉杯,卻是起身道:“諸位,我今日想為大家引薦一位醫女。”
說著,容玄舟走到白疏桐身邊,眉眼溫和:“醫女白疏桐,幾次救我于危難之中,虎賁營中曾遭瘟疫,也是她晝夜不歇,為軍營的將士們制成解藥,救下軍隊的。”
頓了頓,容玄舟笑笑:“若說起軍功,在下以為,白疏桐白氏應當占一份。”
一旁的白疏桐也站起身來,朝著眾人微微一笑:“玄舟哥哥重了,民女只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其實容玄舟這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比起將軍功給自已的“正妻”,他更偏私于這位白氏。
朝中哪個官員不是人精?
聽出容玄舟的意思,一時間所有的溢美之詞皆從裴驚絮轉移到了白疏桐身上。
不少達官顯貴將白疏桐包圍起來,盡是贊嘆與欽佩。
裴驚絮見狀,看向容玄舟的眼神帶了悲傷與痛苦,她輕咬了下舌尖,鼻子一酸,眼眶便染了紅暈。
扭過頭去,女人不再去看向兩人。
今日容玄舟的名聲實在耀眼,就連平日里恭維容諫雪的臣子,也去了容玄舟身邊。
轉過頭去,就見容諫雪一人端坐在八仙桌前,目視前方,眸光平靜淡漠。
今日慶功宴,本不必身著官袍赴宴的,是以,容諫雪這身大紅官袍,便顯得格外惹眼。
似乎注意到她轉過頭來,容諫雪微微側目,清凌凌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
女人好像不想讓他看到,慌張地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
這才對著容諫雪扯了扯嘴角,想要裝作什么都沒發生。
容諫雪神情淡冷,只是掃了裴驚絮一眼,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裴驚絮深吸一口氣,這才輕輕開口:“夫兄。”
容諫雪長睫輕抖,手中捏了盞酒杯,“嗯”了一聲,卻并未回頭看她。
“衣服……阿絮已經洗干凈了,待宮宴之后便給夫兄送去。”
她指的是當時去燃燈寺時,因為來月事披在她身上的衣裳。
容諫雪神情不變,淡淡了應了聲“好”。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太子殿下到——”
一時間,眾人紛紛跪地敬拜。
太子沈千帆行至殿內,笑著讓眾臣起身隨意,目光卻慢悠悠地落在了裴驚絮身上。
幾步走到裴驚絮跟前,沈千帆微微勾唇,似笑非笑:“裴二娘子,自上次宮宴一別,似乎就沒再見過你了。”
裴驚絮眼皮跳了跳,眼底浮現一層寒霜。
上次宮宴之上,沈千帆設計讓她獻舞,欲將她獻給官家,如今還有臉來她面前裝好人。
扯了扯嘴角,裴驚絮面上謹慎又怯懦:“許是殿下公務繁忙,沒空遇見妾身。”
沈千帆微微挑眉,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
他微微俯身,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量,輕聲道:“怎么辦呢二娘子,如今容玄舟回京,少傅大人恐怕不會再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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