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從偏殿出來時,膝蓋帶了青紫。
活動了一下腰身,裴驚絮便被在殿外等著的紅藥攔下。
“姑娘,”紅藥皺了皺眉,低聲稟報道,“二公子現下在您的禪房。”
裴驚絮聞,微微挑眉:“他為什么會來我的房間?”
“奴婢也不清楚,”紅藥輕聲,“今日禪房不夠,二公子主動提出要與您住一間。”
裴驚絮輕笑一聲,眼中閃過幾分精光。
——正巧,她還沒想好今天要用什么“借口”去找容諫雪呢。
“姑娘,我們該怎么辦呀?”紅藥一臉焦急,“您不會真的要跟二公子……”
裴驚絮勾唇:“怕什么,有人比我們還沉不住氣的。”
將求來的平安符放入袖口,裴驚絮抬腳往禪房的方向走去。
……
容玄舟摩挲著腰間的玉佩,神情冷淡。
罰她禁足那件事,雖是她頂撞他在先,但到底是他誤會了她。
今晚,他也愿意分出些心神,與她解釋清楚。
疏桐與他在外征戰多年,堅韌溫柔,她也不該對她抱有這般敵意。
這樣想著,容玄舟聽到了房門處傳來的推門聲。
循聲望去,就見裴驚絮推門而入,與他四目相對時,眼中帶著幾分震驚與慌亂。
“夫、夫君?你怎么在這兒?”
容玄舟微微勾唇:“怎么?高興壞了?”
裴驚絮壓下眼中那點嘲諷,佯裝慌亂地低下頭去,聲音輕軟:“妾、妾只是不敢相信……”
冷翠燭,勞光彩。
燭火葳蕤,美人斂眸,美得驚心動魄。
容玄舟聲音稍稍僵硬:“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去哪兒了?”
裴驚絮仍是低著頭,微微咬唇:“沒什么,四處轉了轉,忘了時間。”
點了點頭,容玄舟淡淡開口:“時候不早了,替我更衣休息吧。”
說著,他抬起雙手,等待著她的侍奉。
裴驚絮聽到了門外傳來的幾聲鳥叫。
——是她事先安排了紅藥。
有人快到的時候,紅藥就會這般提醒她。
微微勾唇,裴驚絮上前幾步,聲音囁嚅:“是,妾侍奉夫君寬衣……”
說著,她走到容玄舟面前,低下頭去,去解他腰間的玉帶。
玉帶松開,掉在了地上。
不等裴驚絮的下一步動作,門外傳來白疏桐焦急的聲音:“玄、玄舟哥哥!糯糯她突然夢魘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求你去看看她吧!”
容玄舟微微擰眉,攏起了身上的衣袍。
不等他反應過來,門外江晦的聲音也沉沉傳來:“二娘子,公子不小心傷了手心,想讓您去幫忙包扎一下。”
裴驚絮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意。
腰帶都顧不得撿起,容玄舟打開房門,看到了門外神情復雜的白疏桐。
“疏桐,糯糯怎么了?”
裴驚絮“乖順”地撿起腰帶,當著白疏桐與江晦的面,“賢惠”地替他將玉帶重新系好。
江晦瞪大了眼睛,額頭沁出一抹冷汗。
白疏桐看了突然出現的江晦一眼,眼神復雜地轉向容玄舟,說話也磕磕絆絆幾分:“糯、糯糯她剛剛夢魘了……”
容玄舟抬腳走出禪房,這才又看向一旁的江晦:“江侍衛,你說我大哥怎么了?”
“回二公子,長公子不小心傷到了手,二娘子會包扎傷口,所以想請二娘子過去看看。”江晦神色如常。
容玄舟點了點頭:“那就讓裴氏過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