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這一世白疏桐分明還未出現,沈千帆讓她在宮宴跳舞的時機,怎么提前了?
微微蹙眉,注意到高位上那位天子移過來的目光,裴驚絮近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沈千帆這個混蛋!
上一世,她只以為是他為了討好白疏桐,想讓她在宮宴上出丑才慫恿她在殿前跳舞,如今白疏桐還沒回來,她也就放松了警惕。
——所以,沈千帆的目的不只是這個。
驀地,她突然間想起沈千帆曾對她說過的話。
以二娘子的容貌,相信不過半年,便能到達那貴妃之位。
所以沈千帆如今的目的,是想讓她在官家面前“表現”,以此得到陛下的青睞!?
一想到這里,裴驚絮眸光一沉,臉色略略泛白。
“裴二娘子,不如今日您做鼓上舞,為父皇祝壽,如何?”
他將理由說得冠冕堂皇。
裴驚絮若是拒了,也會落個不知好歹,忤逆圣上的罪名!
蜷了蜷指骨,裴驚絮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自已的手還被容諫雪抓著。
微微咬唇,裴驚絮眸光晃動,朝著身旁的男人看去。
指尖傳來男人溫暖的觸感,容諫雪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動聲色地放開了她的手。
他朝著高位上的天子微微拱手:“陛下恕罪,裴氏今日偶感風寒,身體抱恙,恐不能令陛下滿意。”
“少傅大人這是什么意思?”遠處,沈千帆輕笑一聲,眉眼彎彎,“只是風寒而已,父皇好不容易提起些雅興,相信二娘子也是愿意的,對吧?”
“殿下誤會微臣的意思了,”容諫雪緩緩開口,語氣平靜淡漠,“微臣的意思是,為表誠意,微臣愿為裴氏撫琴伴奏,共同完成一曲。”
沈千帆聞,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看向容諫雪的眼神微微瞇起,帶著幾分冷意。
裴驚絮愣了愣,看向容諫雪。
“容愛卿竟愿意撫琴了?”聽到容諫雪的話,皇帝朗笑一聲,“從前朕說要與愛卿論琴,你可是幾次三番的推拒了。”
“算算時間,朕可是有幾年沒聽到你彈琴了。”
官家算是個琴癡,若說整個京城還有誰的琴聲能入他耳,也只有這位少傅容諫雪了。
只不過自容諫雪下山入仕后,便再沒彈過琴了。
有時陛下耳朵癢,想讓容諫雪彈奏一曲,容諫雪也都婉拒絕了。
今日,他竟要重新撫琴了!
這個消息于皇帝而,比裴氏會做鼓上舞更要有趣!
容諫雪拱手欠身:“望陛下恩準。”
“準!自然準!快來人快來人!把朕珍藏的那把鳳凰梧桐拿過來!”
一時間,宮人們紛紛動作起來。
裴驚絮仍是看向身旁的容諫雪。
男人微微傾身,在她耳邊低語一句:“去換衣服。”
……
裴驚絮不知道容諫雪要如何幫她,她甚至不能確定,容諫雪知不知道該如何幫她。
鼓上舞她當然會跳,只是若當真因此被官家注意到了,那才壞事。
容諫雪對遠處的舞姬吩咐幾聲,舞姬會意,引著裴驚絮下去換了衣裳。
重新站在宴席中央時,只見那正中央,擺了一盞半人高的紅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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