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驚絮下意識地疑惑。
正是這時,容諫雪將手中的東西放進了裴驚絮嘴里。
酸甜清新的口感,是果脯。
裴驚絮愣了愣,最終的苦澀被那酸甜覆蓋,她朝著容諫雪微微頷首:“謝謝夫兄。”
容諫雪沒有說話,直到她口中的苦澀消散,裴驚絮緊皺的秀眉也終于舒展開,面若桃花。
她抬眸朝他看去:“夫兄是有什么事想跟妾說嗎?”
女人眸光澄澈見底,好似清泉潭水。
容諫雪稍稍抿唇。
他確實有事想問她。
“昨日你在東院,是否遺落什么東西?”
他這樣問,眸光冷沉,看不出情緒。
裴驚絮面露茫然,嘴巴一側被果脯塞滿,如同藏食的松鼠一般:“什么東西?”
容諫雪的喉頭上下滾動一番,看向她的神情不辨。
那兩個字,堵在他的喉頭,他嘗試著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他其實是想問她,為何會將這般重要的肚兜遺落在了他的臥房之中。
這件事十分不尋常,若是從前,他有理由懷疑,她是有什么目的或打算的。
可那樣類似于“審問”的話,到他嘴邊,變成了提醒。
“昨日你在東院,是不是落了什么東西?”
似乎是在給她回旋思考的余地。
容諫雪微微蹙眉,自已也不清楚為何會換了問題。
她不止一次告訴他,沒有確鑿證據的前提下,那樣的問話,好似審訊。
——她應當會不高興。
見她一臉茫然懵懂,容諫雪抿唇:“你身上的東西。”
莫名其妙的提示,讓裴驚絮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眨眨眼,嘴里的果脯換了一邊,另一側腮鼓鼓的,依舊可愛。
“妾真的不記得了,夫兄可以直接告知我,”頓了頓,裴驚絮認真道,“還是夫兄懷疑,是妾故意落下了什么在東院嗎?”
腕骨上的佛珠輕響。
許久。
是容諫雪重新開口。
“沒什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是我記錯了。”
他收斂了所有的懷疑與質問。
或許只是醫師替她更衣時忘記了。
或許是她身上太疼,忘記帶走了。
也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
總之,她受了這么嚴重的傷,一時間忘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反倒是他,咄咄逼人,追根究底,又會惹她不高興。
聽到容諫雪這樣說,裴驚絮微微挑眉,壓下了嘴角的笑意。
肚兜她確實有留在容諫雪臥房的打算,她也清楚一件肚兜出現,過于蹊蹺突兀了。
若是容諫雪當真質問起來,她自然也想了回答應付過去。
只是如今這個局面,是令裴驚絮最滿意的結果。
神佛自愿收起了火眼金睛,猶如狼獸收起了自已的利爪。
——那是狼群被馴化的征兆。
就在裴驚絮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門外傳來江晦匆忙的聲音。
“公子!太子殿下來了!說有急事要見二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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