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氣急敗壞,將主意打到了她的糧鋪上。
三個月后?
劇情在裴驚絮的腦子里過了一遍。
三個月后,似乎是秋狩。
裴驚絮記得,當時沈千帆在秋狩上獵來一只白虎呈給官家,圣上大喜,他也終于坐穩了他的太子之位。
如果裴驚絮沒記錯的話,最后沈千帆確實是順利登基,成為了天下共主。
只不過她那時候早就化成池底的淤泥,爛得干干凈凈了。
而沈千帆登基之后,依舊苦戀白疏桐,空懸后位,等她回頭。
總之,對于白疏桐而,是個癡情男配。
對于裴驚絮而,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偽君子。
裴驚絮瞇了瞇眼,笑著看他:“有這種好事?”
沈千帆勾唇點頭:“自然。”
裴驚絮挑眉:“若當真有這種好事,遠舟公子怎么不去與旁人交易,倒想起妾來了?”
沈千帆的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面上卻笑得更加溫潤:“這樁交易,我只愿與二娘子做。”
——因為他找不到。
沈千帆如今在皇帝面前失勢,能夠動用的錢財本就不多,更何況,裴驚絮這家糧鋪是整個京城最大的,若是其他糧鋪做交易,即便是談下來了,也不夠流民分食。
她的糧鋪,成了最好的選擇。
裴驚絮眼珠動了動,快速想著辦法。
前世沈千帆并未與她做過這個交易,如今來跟她說這件事,無非是看在了容諫雪的面子上。
先禮后兵。
若她不同意,沈千帆依舊會派人扮做強盜,將她的糧鋪洗劫一空。
若是她同意,待沈千帆真的坐穩了太子之位,難保他不會惱羞成怒,毀了這樁交易。
——畢竟他現在與她交談用的都是假名,即便是立了字據,到時候也可以反悔。
“遠舟公子要這么多糧食做什么?”裴驚絮笑著問他。
沈千帆諱莫如深:“自然是要廣度百姓,接濟難民。”
裴驚絮一臉欽佩:“原來公子是想要救濟那些流民。”
沈千帆:“二娘子愿意做這筆交易了?”
裴驚絮笑道:“廣交善緣,積攢德行自然愿意,只不過,我也有個條件,遠舟公子如果同意,我這糧鋪的所有糧食,皆能以低于市價一半的價格全部賣你。”
沈千帆的眼底閃過一抹算計:“什么條件?”
裴驚絮勾唇,對他露出一個純善單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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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粥?”
書房內,容諫雪正在批閱公文,聲音夾雜了些冷意。
“是,”江晦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古怪,“近日來京城的流民眾多,被太子殿下安置在了城外,二娘子去城外布粥去了。”
寫字的動作未停,他應了一聲,似乎沒什么情緒。
江晦摸了摸鼻頭,看了容諫雪一眼,欲又止。
“說。”容諫雪垂眸,并未看他。
江晦撓撓頭,小心翼翼道:“那個……與二娘子一同去城外布粥的,還有……太子殿下。”
書案前,男人拿筆的動作微微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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