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子?”江晦見狀,微微皺眉,小心恭敬地喚她一聲。
裴驚絮忍住淚水,只是低著頭,聲音悶沉:“多謝江侍衛了,若無他事,我先回房休息了。”
說完,沒再看江晦一眼,女人轉身離開。
看著裴驚絮離開的背影,江晦臉色有些不大好。
說到底他是公子身邊的侍衛,幫裴氏找回手鏈本也算不得分內之事,這好不容易找回來了,竟然連句感謝都這般不真誠!
著實讓人啞口無!
想到這里,江晦冷哼一聲,轉身欲走。
“江晦大人,請留步!”
不等江晦走出去幾步,另外一道女聲叫住了他。
轉身看去,就見裴驚絮身邊的那個婢女紅藥,手中提著餐盒,朝他跑來。
因著剛剛的事,江晦的臉色并不算好看,說話也略略冷硬:“紅藥姑娘還有什么吩咐?”
帶著些陰陽怪氣的味道。
像是沒有聽出江晦的語氣,紅藥歉意地笑笑,將手上的食盒遞給江晦:“江晦大人,這是我們姑娘做的點心,您拿著。”
江晦皺了皺眉,冷聲道:“我們公子不收旁人吃食。”
“不是給長公子的,是給江大人您的,”紅藥笑著解釋,“昨日我家姑娘知道是您去替她找手鏈后,忙活了一晚上,專給您做了這些點心當做謝禮。”
“給我的?”
手上的食盒突然有些沉重起來,江晦的臉上因為羞愧微微泛紅。
他尷尬地咳嗽兩聲:“那就勞煩紅藥姑娘替屬下謝過二娘子了。”
紅藥笑著點點頭,隨即嘆了口氣,聲音壓低:“江大人您別生我家姑娘的氣,她今日……本就受了委屈,如今又看到二公子留給她的手鏈壞了,一時間難以調整心緒。”
聽到這里,江晦皺了皺眉:“二娘子受什么委屈了?”
提到這兒,紅藥面帶愁容,神情也跟著難過起來:“今日一早,我家姑娘就被老夫人請去了正堂,說她自作主張趕走了王嬤嬤,心術不正,人不安分。”
江晦道:“王嬤嬤本是我家公子趕走的,與二娘子有何關系?”
“姑娘不愿連累長公子,便也沒多解釋,只是老夫人借題發揮,說給姑娘三個月時間,讓姑娘自已記錄賬本,經營商鋪,若是學不會,便將姑娘名下嫁妝悉數轉至老夫人名下。”
“可那不是二娘子從裴家帶來的嫁妝嗎!?”
江晦常年在外替長公子跑腿,哪里聽說過這種事!
紅藥點點頭,一臉憂愁:“老夫人還說,她跟姑娘根本不算一家人,姑娘為了二公子守身守節,又甘心服喪三年,不嫁不離,到頭來老夫人卻說出這種寒心的話。”
說到這里,紅藥擦了擦眼角:“我家姑娘根本不會看賬,老夫人這樣做,姑娘真真是被傷透心了!”
說著,紅藥聲音也帶了些哭腔:“其實姑娘也不是心疼那些嫁妝,只不過二公子臨走前,讓姑娘好好打理西院,孝敬老夫人,姑娘是在怪自已沒完成二公子的囑托。”
江晦聽著這些,眉頭皺得更緊,神情也愈發愧疚。
——剛剛他竟還說二娘子不知感恩!
原來是被老夫人斥責了,還說了這種重話!
掂了掂手中的餐盒,江晦緩緩開口:“二娘子她現在……”
紅藥又擦擦眼淚,這才道:“姑娘剛剛哭過了,如今坐在榻上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晦點點頭:“紅藥姑娘好好照顧娘子吧,我先回去了。”
“恭送江大人,今日之事是奴婢多嘴,姑娘原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江大人莫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