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攔下:“不許走,今天跪不滿六個時辰,你們兩個誰都不能走!”
紅藥急得哭出聲來,她抱著虛弱的裴驚絮,手足無措。
王嬤嬤看著臉色蒼白的裴驚絮,冷哼一聲,語氣輕蔑:“二娘子,別演了,您今日就算是昏過去,也要跪足了時辰!”
裴驚絮身體虛弱,思緒卻格外清晰。
每月容諫雪在燃燈寺禮佛回府之后,都會來宗祠給容玄舟上一炷香。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的視線稍稍看向門外,等待著她的時機。
……
容諫雪來時,遠遠地便看到了宗祠中跪著的裴驚絮。
俊美的臉上并沒什么情緒,他淡淡開口:“江晦。”
不遠處,江晦上前,恭敬抱拳:“公子,有何吩咐?”
“裴氏為何在祠堂跪著?”
“啊?”江晦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屬下不知。”
無緣無故的,他干嘛要去關心那位二娘子的事情?
容諫雪沒說話。
因為濕了衣袍,他在臥房洗浴一番,換了身玄色寬袍,這才來宗祠上香。
江晦看了一眼自家公子,不太在意道:“老夫人常說,二娘子向來不守規矩,想來是又犯了什么錯事,才得了老夫人懲罰的。”
對于這位容二娘子,江晦實在是看不上,也并不關心。
平日里,江晦在府中也常看到容二娘子被罰跪宗祠反省,他都習以為常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容諫雪聞,便也沒再說什么。
“先回去吧,一會兒再來。”容諫雪吩咐一聲,準備離開。
祠堂中,裴驚絮在看到容諫雪出現的一瞬間,眼睛亮了亮。
她伸出手,緊緊抓住紅藥手臂,向她使了個眼色。
紅藥跟在裴驚絮身邊多年,立刻順著裴驚絮的眼神看向門外。
反應過來后,紅藥微微點頭,心領神會。
下一秒,她的聲音拔高幾個聲調,急忙跪在王嬤嬤面前,語氣焦急:“王嬤嬤求您相信我家姑娘!她真的沒有撒謊!她真的是去了燃燈寺祈福,您盡可去找大公子核實!”
裴驚絮微微側頭,終于看到遠處,那豐神俊朗的男人,堪堪停住了腳步。
紅藥哭聲更大:“我家姑娘回府時受了重傷,流了很多血,王嬤嬤若再不請大夫來,她真的會死的!”
王嬤嬤面對宗祠的方向,并未注意身后來人。
聽到紅藥這樣說,也只是冷笑一聲,語氣輕蔑:“奴婢說了,今日不管誰來,二娘子都走不了!”
紅藥轉頭看了裴驚絮一眼。
裴驚絮瞇了瞇眼,意思很明顯。
——還不夠。
紅藥會意,她跪在裴驚絮跟前,哭聲顫抖:“王嬤嬤!您看我家姑娘這后背,已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了!”
說著,紅藥脫下裴驚絮攏在身上的外衣,一瞬間,血腥味四散開來!
女子身量纖細,那原本潔白的素衣,被血水浸成了紅色,十分扎眼。
好像再也支撐不住,裴驚絮雙眼一翻,暈在了紅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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