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沒有回話,鬢邊的長發安安靜靜地垂落著。
時寧抿嘴,又問了一句:“大哥可是怪我揭開這個秘密,導致王雪蓮和沈昭明被驅逐?”
沈晏清始終沉默,沒有回話。
時寧挑眉,不再理會他,轉身打算離開。
這時候,沈晏清伸出手,輕輕拉住了她的裙擺。
時寧感覺道輕微的拉扯力道,回過頭,看向沈晏清。
沈晏清抬頭去看時寧,說道:“你不過是將錯誤揭開罷了,并非犯錯,我怎么可能怪你。我只是……不知道面對你們……”
他不知道如何祖母,不知道如何面對父王,也不知道如何面對時寧。
他……
時寧臉上露出不解之色,最后開口勸慰:“這件事,與你沒有什么關系。大哥其實不必在這里跪著吧?除非你打算給王雪蓮求情。”
“不是的!我沒打算給她求情!”沈晏清搖頭,“我知道,對于母親做的事情,父王只是將她休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自然不會想要給她求情。”
時寧就不太明白了:“那你跪在這里做什么?”
沈晏清露出了猶豫的神情,薄唇動了動,終究沒說話。
時寧將自己的裙擺從沈晏清的手中抽離,打算離開。
這時候,沈晏清開口了。
他似乎鼓起勇氣,聲音也不算小:“若我說,我也不是……”
時寧幾乎是第一時間蹲下去,手伸過去,想要捂住沈晏清的嘴巴。
然而,畢竟男女有別,這樣的動作終究不太妥,所以她的指尖停在了距離沈晏清唇瓣三寸的位置。
這樣的動作,意義已經很明顯了,沈晏清抿嘴,不再將后面的話說出來。
時寧掃了一眼周圍,收回了手。與沈晏清平視,時寧從他眼中看到了彷徨和慌張。
“你的意思是,你跟沈昭明一樣,不是舅舅……”時寧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了一句。
她自然知道沈晏清不是沈洛川的親兒子,對于這樣的消息,她并不覺得意外。
她意外的是,沈晏清竟然也知道這件事。
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沈晏清稍稍點頭,眼神再次垂下,聲若蚊蠅:“是的,我和沈昭明一樣,都不是父王的親兒子。”
時寧看著沈晏清,問道:“你何時知道這件事?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晏清遲疑片刻,才道:“我也是偶然聽到母親和我舅舅提起才知道。我并不知道沈昭明也不是。我掙扎過,猶豫過,可依然沒有勇氣說將這件事說出來。”
他怕自己將這件事說出來后,會害了自己的母親。
也怕自己的母親其實是有什么難以說的過往,并非故意為止。
畢竟,他在辦案過程中,見過女子被侵害而懷上孩子,最后難以接受懸梁自盡。整件事,那個女子,沒有絲毫的錯處。
若母親是這樣的情況,他怎能解開母親的傷疤?
“我知道的不多。今日你當眾揭穿了沈昭明的身世,我才得到了更多的消息。我應該將這件事告知父王!”
時寧蹲在沈晏清面前,托著下巴去看他,忽然笑起來。
沈晏清微微皺眉,他望著時寧,有些不解:“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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