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嗎？”

“嗯。”

“好，你們在這里等我。”

“老大，我們”

王冠用眼神制止了巨力男接下來的話。

“奶奶，我出去玩一會兒啊。”

轉回去，他對老太太露出討好的嬉笑，像是在家里待不住的頑皮孩子。

老太太拿著舀粥勺子直起身，不高興地教訓說“到飯點兒了，還出去瘋跑什么？不許走，吃了飯才能出去玩兒！”

“嘿嘿，奶奶，就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村頭大東子他們找我挖泥鰍去呢！”

王冠一溜煙跑了。

老太太拿鐵勺在鍋沿兒上敲。

“淘氣小子！欺負我老胳膊老腿兒追不上你？我這暴脾氣嘿，我還真追不上你！”

老太太邁了兩步差點摔跟頭，遂放棄追趕，悻悻念叨自己怎么才六十多歲就走不穩路了呢。

巨力男趕緊上前扶住她。

老太太老年癡呆，記不得風災前后的事了，也不記得遇難的親朋，現在活在二十多年前的時光里，還當王冠是小孩子。

她不知道孫子為了她干了什么，也不知道孫子現在要去干什么。這倒也是一種無知的幸福，讓巨力男羨慕。

身后一排簡易小房中陸續有人起床出來，跟老太太打招呼，老太太便說飯好了，叫他們準備喝粥。一群人熱熱鬧鬧，不像是末世避難，倒像是來山里露營的。

這些都是王冠三人的舊相識，有親戚，有同事同學等社會關系，被回到北方的三人陸續找到，聚在一起。和老太太一樣，他們也都不知道王冠此時去哪。

巨力男手里被送了一碗粥，熱氣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