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首領收回劍,繞過江止,甚為謹慎地進去確認了一眼。
地上衣裙凌亂,而公主李鳶則躺在一片旖旎雜亂的被褥間,睡得正沉。
侍衛首領這才安心地放了江止離府。
只可惜天色已黑,城門緊鎖,要出城便要等明日。
江止只能站在巍峨高聳的城門下,扶額發愁,焦急不已。
只求他的滿滿今日能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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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箐珂是餓醒的。
醒來時,天色已亮,人也躺在了行宮的床上。
屋內炭火融融,被褥里則放了三四個的湯婆子,熱得她出了一身的熱汗。
江箐珂撐身坐起,窸窸窣窣的聲響,引起了喜晴的注意。
“太子妃終于醒了。”
喜晴急匆匆跑過來,怕她著涼,又給江箐珂披肩了單衣。
“太子妃可有哪里不適?”
江箐珂搖頭:“就是有點餓。”
“奴婢這就去熬碗粥過來。”
喜晴轉身要走,卻被江箐珂叫住:“夜顏呢?”
“夜顏公子昨夜在床邊守了一夜,但天剛亮,便被曹公公叫了出去,想來是受太子之命,去處理永王和昨日山中行刺之事。”
江箐珂關切道:“你和谷豐昨日傷得可嚴重?”
喜晴溫聲安撫她。
“太子妃盡管放心,奴婢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不礙事的。”
“倒是谷豐本就中了幾箭,又在救奴婢時,后背挨了一刀,回去怕是得養些日子了。”
“但好在大家都性命無憂。”
江箐珂急聲又問:“那阿兄呢,可有尋到?”
一說到江止,喜晴的眸光登時就暗了下去。
她撅著嘴,不開心道:“昨日夜里回到行宮時,便收到樂寧公主派人送來的信,說已將大公子接回京城好生招待,讓我們無須掛念。”
這個結果是萬萬沒想到的。
江箐珂先是一驚,緊接著便問:“何時接的?”
喜晴茫然搖頭。
“那倒沒說,應該是午后吧。”
“畢竟咱們在山里還看到大公子呢。”
“許是大公子一回到行宮,便被樂寧公主的人接了去?”
江箐珂仍覺得事有蹊蹺。
她十分肯定昨日在山里看到的人,絕不是阿兄。
正在她沉思之際,喜晴勸慰道:“太子妃現在哪是擔心大公子的時候,還是先顧顧自己的身子吧。”
江箐珂剛睡醒,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在聽到喜晴的話后,才想起昨夜腹部的刺痛。
“我是不是來癸水了?”她問。
可日子好像還差幾天呢。
一雙杏眼噙著笑,喜晴開口道:“奴婢也不知是該替太子妃發愁,還是該恭喜太子妃了。”
“何意?”江箐珂茫然。
喜晴低聲語。
“太子妃有喜了。”
“但好在從小習武,身體底子好,肚子里的孩子才算勉強保住。”
“要是換了平常家的女子,這冰天雪地里,衣著單薄,拖著個人走了那么遠的山路,孩子怕是早就落干凈了。”
大冬天的,卻是晴天一道霹靂。
江箐珂紅唇半張,怔愣在那里,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凍壞了。
“有喜了?”
“我?”
喜晴用力點頭。
“昨晚,曹公公尋了太醫給太子妃診脈,太醫說是喜脈,只是胎氣不穩,且已見紅,是小產之兆,須要回宮靜養,日日服用安胎藥。”
轉身指了指炭火爐上坐著的紫砂壺,喜晴說:“那紫砂壺里熬的便是安胎藥。”
江箐珂這才察覺,屋里飄著一股子湯藥味兒。
“怎么會?”
她無法理解:“我明明吃了避子丸的啊。”
喜晴點頭如搗蒜。
“奴婢也是很是納悶兒。”
“太子妃每次都不落地服用,這么多月過去都沒事,怎么突然就懷上了呢。”
話落,喜晴默了默,又問:“這孩子,太子妃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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