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箐珂還在會周公,就被喜晴小心翼翼地給搖醒了。
“太子妃,快醒醒。”
一只眼緊閉,一只眼半睜,江箐珂睡眼惺忪地瞧了喜晴一眼,又閉上眼繼續迷糊。
她啞聲問道:“什么時辰了?”
“才辰時。”
半張臉埋在宣軟的被褥間,江箐珂半睡半醒地哼唧了一聲。
“你也說才辰時,雞剛打鳴,叫本宮作甚?”
“找抽是不是。”
喜晴委屈。
“奴婢也不想的,可張良娣來給太子妃請安,此時,已經在正堂候著了。”
“哎?”
江箐珂睜眼驚嘆,“請安?”
喜晴點頭。
“太子妃是東宮的女主,晨昏定省,良娣來給太子妃請安,沒毛病。”
困意如山,江箐珂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免了免了,讓良娣回去也補個回籠覺吧。”
轉頭,人就又睡了過去。
待江箐珂睡夠爬起時,張良娣仍在正堂候著,但不見徐才人的影子。
“良娣見過太子妃,太子妃早安。”
張良娣婀娜上前,同江箐珂款款行了一禮。
“張良娣又是何必呢,本宮不是吩咐你回去了嗎?”江箐珂回道。
張良娣斂眸淺笑,說起話來輕輕柔柔,婉轉如鶯啼,端的是京城高門貴女的溫婉知禮之姿。
“妾身敬重太子妃,每日來給太子妃請安自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是規矩,不能壞。”
江箐珂聽出來了。
外之意,便是徐才人不守規矩,不敬重她。
她覷了張良娣一眼,溫婉端莊的一個人,心機倒挺深。
這剛進東宮,就開始不動聲色地給別人偷偷使絆子。
兩人喝了幾盞茶后,那張良娣便說起了京城文昌侯府的一件家事。
大意便是侯府世子在娶妻前,納了個通房。
待世子夫人入了侯府后,便發現那通房有了身孕。
世子夫人無法容忍通房妾室先于她生下庶長子,便命人給那通房灌了落胎藥。
結果通房月份大了,這落胎藥喂下去,便是一尸兩命。
消息被人傳出侯府,就成了京城百姓的茶余飯后。
張良娣講完后,反問江箐珂:“不知太子妃對此事如何看待?可也認為是那世子夫人犯了善妒的大忌,眼里容不得人,過于殘忍?”
江箐珂想了想,梗了下脖子答道:“不應該是那世子的問題嗎?做事不知分寸的是世子,把通房肚子睡大的也是他,為何都要指責世子夫人善妒,說那通房不識大體?”
“……”
江箐珂的回答,明顯出乎張良娣的意料。
她怔怔然地愣了半晌,才斂眸笑了笑。
“太子妃所極是。”
“確實是那侯府家風不正,世子德行不佳。”
張良娣意味深長地慢聲語。
“畢竟,無論是皇親貴胄,還是世家子弟,家業都是注重長子傳承。”
“可長子又有嫡庶之別,若是那通房先生下了庶長子,待世子夫人生下嫡子后,以后關系到襲爵之事,便是件說不清理還亂的家務事。”
“只可惜,那世子在風流快活前,并未顧及到此事,倒是讓世間又多了位可憐的女子。”
江箐珂笑而不語。
張良娣將想說完的話都說出來后,便借口離開了鳳鸞軒。
人走后,喜晴不確定道:“這個張良娣好像話里有話呢。”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江箐珂回道。
喜晴歪頭又問:“她是在暗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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