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輕紗晃,月兒云中藏。
彩云壓著嗓子,吩咐人盯緊爐火。
可不能讓水涼了。
她與晚照并肩,守在緊閉的內室門外。
門扉緊鎖,隔絕了內里春色。
卻隔不斷那斷續的聲響。
隱隱約約,是床榻的吱呀,是殿下的哭吟。
彩云眉心緊蹙,這駙馬爺,沈尚書。
瞧著是個清冷守禮的端方君子,怎也如此孟浪。
聽這動靜,不知要折騰到何時。
殿下千金之軀,可別傷著了才好。
一旁的晚照看出她的憂思:“姑姑放心。”
她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氣音,恐驚擾了內室之人。
“爺有分寸。”
“斷不會傷著殿下分毫。”
話音未落,內室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響。
叫水了。
彩云精神一振,忙吩咐人將備好的熱水抬來。
她與晚照二人推門而入。
兩人皆垂著頭,眼皮也不敢抬一下。
只聞得濃重的麝腥氣。
熏得人臉紅心跳。
換了浴池水,兩人不敢多待,復又躬身退了出去。
榻上的人兒已是沒了半分氣力。
沈晏指腹摩挲著她汗濕的鬢角,嗓音被情欲浸染得喑啞:“我帶殿下沐浴,可好?”
他低哄著。
“嗯”祁照曦嗓間溢出一聲。
沈晏隔著錦被,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動作輕柔,仿佛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浴房熱氣氤氳,錦被滑落。
那瑩白如玉的肌膚上,落滿了他的印記。
深紅,淺緋。
星星點點,似雪地里乍開的紅梅。
是他的杰作。
沈晏抱著她,坐在池不玉階上。
伸手拿過柔巾浸了熱水,從她圓潤的肩頭輕輕擦拭。
水珠順著玲瓏弧度滾落。
滑過那片殷紅,最終隱入幽谷。
沈晏的眸色一寸寸變深,深不見底。
不夠。
還不夠。
唇齒間似乎還殘留著她肌膚盈潤溫甜的滋味。
可喉間卻無端干渴起來,燒得厲害。
他想再要一次,想將她徹底揉進骨血。
可看著她眉宇間不自覺蹙起的倦意,洶涌的欲念又被他生生壓下。
不急。
他們的日子,還很長。
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細細替她收拾完,沈晏動作輕柔,將人放在新換的被褥上。
祁照曦沾枕便睡了過去。
沈晏自個兒倒是胡亂擦了把,便在她身側躺下。
長臂一伸,將人穩穩攬入懷中。
直到一對龍鳳花燭燃盡最后一滴蠟淚,室內徹底陷入漆黑。
他這才合眼。
……
祁照曦醒來的時候,瞧不出時辰幾何,帳內朦朧,周遭似有暗香,沉靜安寧。
眼前是一片結實的胸膛。
肌理分明,隨著他平穩的呼吸微微起伏。
胸膛上,幾道刺目的紅痕交錯。
是她的手筆。
祁照曦眸光微閃,昨夜的畫面瞬間涌入腦海。
她臉頰有些發燙。
手隨心動。
指尖如羽,輕點在那紅痕之上,沿著其中一道緩緩上移。
劃過線條分明的鎖骨。
最終,停在他喉間那顆小小的痣上。
她有些出神。
腕間忽地一緊。
頭頂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帶著初醒的慵懶。
“殿下可是要再來一回?”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