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翠兒,見過縣主。”
凌曦開門見山。
“席秋娘離府前,賀明閣是不是來過這秋蕪院?”
翠兒聞,身子幾不可察地一顫,頭垂得更低了。
“回少夫人,賀大人……的確來過幾回。”
“他可曾留下什么物件?”
凌曦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一封信,一張紙?”
翠兒猛地搖頭,語氣篤定。
“沒有!奴婢敢拿性命擔保,絕無此事!”
她像是怕凌曦不信,急急解釋起來。
“我們姑娘出嫁時,心氣兒早就散了。”
“除了這些搬不走的大家具,院里什么都沒留下。”
她聲音里帶著一絲悵然。
“姑娘心里跟明鏡似的,曉得老夫人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看重她,能多帶走些東西傍身總是好的。”
“就連她不愛看的書,也都一并裝箱帶走了。”
翠兒吸了吸鼻子,眼圈有些泛紅。
“后來奴婢回府當差,也回來打掃過幾次,這院子確實是什么都沒有了。”
凌曦沉默了。
翠兒的話,不似作偽。
那便是賀明閣在撒謊?
他費這么大勁,演這么一出戲,又是為了什么?
凌曦的眉心擰成一個死結。
與此同時,公主府。
“砰!”一只白玉茶盞被狠狠摜在地上,碎瓷四濺。
“本宮早就說過,那姓凌的就是個掃把星!”
祁照月肚子已經顯懷,卻絲毫不減其滿身戾氣。
“晏哥哥也是個蠢的!竟將自己的宅子給了那賤人!”
她一想到這事,心口就燒得慌。
“定是那姓凌的吹了什么枕邊風!”
“他若是有個三長兩兩,本宮定要那賤人償命!”
祁照月雙目里淬滿了怨毒。
一旁的喜姑看得心驚肉跳,連忙上前勸慰。
“殿下,您息怒。如今您的身子最是要緊。”
“朝堂上的事,圣上和太子殿下自有決斷,您別跟自個兒過不去了。”
“為重?為重!”祁照月尖聲笑起來,笑聲里滿是譏諷。
“你們一個個的,不過是怕本宮肚子里的這塊肉有個萬一罷了!”
她猛地推開喜姑。
“天天將本宮拘在這方寸之地,本宮快悶死了!”
“去!你去同彩云說,本宮要出去散心!”
喜姑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好殿下,這大冬日的,天寒地凍,外頭要是摔了可怎么好……”
“本宮現在就可以摔給你看!”
祁照月眼里閃過一絲瘋狂,作勢就要往地上倒。
喜姑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抱住她。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祁照月死死瞪著她,一字一頓。
“他們不讓本宮舒心,本宮也叫他們誰都別想好過!”
“本宮要去游湖賞雪!”
“否則,本宮今日起,不用膳了!”
喜姑臉色煞白,抱著祁照月的手臂直抖。
“殿下,萬萬不可!鳳體與皇嗣要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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