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是什么殺人放火的勾當。”
“只要你,幫我把那個荷包……順回來。”
白浩的死被翻出來,無妨。
祁照月殺白浩的事被皇太后知曉,也無妨。
他有的是法子偷天換日,用死人抵了喜姑與自己……
可姓凌的身上若帶有實證……便是萬萬不可!
眼下有官青護著,他無法近姓凌的身。
這才記起了那街頭的賊,千方百計將其弟弟抓了來……
那荷包定不可留……至于那姓凌的性命,不過遲早之事。
只要沒有那荷包,便沒有任何人能證明姓凌的身份!
他安全,喜姑安全,那個人自然也安全了……
……
公主府
賀明閣呆坐于豆燈前。
燈火搖曳,將他慘白的面孔映得愈發鬼氣森森。
吱呀——
門被推開一道縫。
“賀大人,飯來了。”
門外是下人的聲音。
賀明閣一動不動,仿若未聞。
門又被輕輕合上,周遭重歸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
“賀大人,飯來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男聲,竟從他身后幽幽響起。
賀明閣眼皮都未抬一下,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
“放那兒吧。”
可他等了許久,既沒聽見碗碟落桌的輕響,也沒聽見腳步離去的動靜。
賀明閣猛地回頭,怒氣上涌:“我讓你放……”
話音戛然而止。
只見那人摘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賀明閣“刷”地一下站了起來,瞳孔劇震。
“是你?”
“你怎么來了?”
“你怎么進來的!”
一連三問,盡是驚駭。
來人勾起唇角,冷哼一聲,將手里的食盒“砰”地重重砸在桌上。
“在官場混久了,誰還沒幾個能賣人情的熟人?”
“禁衛之中,恰好就有一個。”
那人語氣輕蔑,仿佛在說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賀明閣臉上的驚恐瞬間被一絲卑微的希冀取代。
他急忙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大人,北國那邊……可有指示?”
來人并未理會他的急切,施施然坐下:“指示倒是沒有。”
男人閑適地靠著椅背,話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不過,你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倒是讓我吃驚得很!”
“大人可是來看賀某的笑話?”賀明閣挑了眉。
“不瞞大人,祁照月那個賤婦!她婚前茍且,珠胎暗結,如今竟想把這盆臟水潑到我頭上來!”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陡然變高。
“噓——”男人的食指輕輕抵在自己唇上,“小聲些。”
賀明閣的低斥戛然而止。
男人這才慢條斯理地收回手,指節輕敲桌面。
“此番我來瞧你,有兩件事。”
“一是探探你的平安。”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二嘛,便是想問問你,上回提到的那份輿圖,究竟是哪座城的?”
賀明閣道:“是安平城。”
“安平城……”男人皺起眉頭,指尖在桌上劃著圈,似乎在竭力回憶。
“好似不太對。”
“那輿圖出了些問題,你去將那封信尋來,你我再仔細核實一番。”
那封信……
賀明閣表情一滯。
那封信上,不但有他與北國內臣往來的所有細節,提到了輿圖,更重要的是,上面蓋著他與眼前這個人的私印!
這人哪里是來救他的?
他是想將那封信收回,或就地銷毀!
然后,將自己這顆棋,徹底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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