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讓那蟊賊跑了。”官青將手中那個半舊不新的荷包遞了過去。
“看看,可少了東西?”
驚蟄小心翼翼接過,轉身遞給凌曦。
“無妨的,拿回來便好。”凌曦接過荷包,確認后微微松了口氣,放入懷中收好。
“不打開看看?”官青有些奇怪。
凌曦搖了頭:“不必。”
里頭的東西倒是其次,主要是荷包本身。
這是原主的東西。
是那個真正的凌曦留下的。
她既然占了這具身體,便有責任,替她守好她的一切。
“多謝。”她微微躬身,帶著一股鄭重。
官青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開:“不必。”
一樁小事,不值一提。
……
凌家小院
凌夫人甫一瞧見凌曦,眼睛一亮:“曦兒!”
她幾步迎上來,一把攥住凌曦的手,又驚又喜。
“來得正好!”凌夫人拉著她就往廚房走,聲音里滿是獻寶似的。
“快來!桂花酒釀饅頭剛出鍋!”
“就上回你隨口提了一句,你爹可記到如今,搗鼓好些天了。”
凌曦心口一熱。
廚房里,那個敦實的男人聞聲回頭,一見是女兒,咧開嘴。
“閨女來了!”
凌永年手腳麻利地掀開蒸籠。
“嘩——”
一大股子混著桂花甜與酒釀香的熱氣撲面而來,白蒙蒙一片。
他小心翼翼夾出一個雪白暄軟的饅頭,放在早就備好的青瓷小碟里,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剛出鍋的,小心燙嘴。”
凌曦用筷子輕輕揪下一小塊,吹了吹氣,才送入口中。
松軟香甜。
鼻尖忽然有些發酸。
她彎起眼,真心實意地夸贊:“嗯,好吃。”
凌永年和凌夫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那笑容里是藏不住的滿足。
“晚些包上,眼下天冷,能放兩日。”
凌永年又手腳麻利地夾了滿一碟子,塞到凌夫人手里。
“走走走,領著閨女到屋里吃去,”他揮揮手,“別在這兒礙事。”
凌夫人將碟子往桌上一放,招呼著女兒坐。
“曦兒,他是誰呀?”凌夫人壓低了聲音,指了指屋門外的官青,“新來的車夫?”
凌曦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頓了頓。
“若硬要說,”她斟酌著開口,“應該是侍衛……”
官青面無表情,沒有應聲,也沒有嗆聲,似是默認。
凌夫人做事素來周到,聽罷,立刻用油紙包了兩個熱騰騰的饅頭。
她起身,將其中一個塞到官青手里,另一個則讓驚蟄送給了外頭趕車的王叔。
凌永年做的饅頭是照著軍中伙食的制式,一個便有旁人兩個大,又白又實。
凌曦就著小菜慢悠悠吃了半個,便覺著飽了,實在是吃不下了。
凌夫人瞧見了,也不惱也不嫌。
笑著將那半個饅頭拿過來,撕成小塊扔進的湯碗里,泡著喝了。
“原想著等你爹這手藝再熟練些,給你做些小巧的送去……”
“不過無妨,”凌夫人笑瞇瞇地看著她,“你吃不下呀,還有姑爺呢!”
這一聲“姑爺”,讓凌曦臉上的笑意不由一僵,心頭有些發堵。
“娘。”她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嗯?”
“我不想嫁給沈晏了……”
“什……什么?”凌夫人以為自己聽岔。
凌曦抬起眼皮,又重復了一遍:“我說,我不想嫁了。”
凌夫人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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