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凌曦雙眸圓睜,滿臉都是大寫的問號。
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子又是一旋。
天旋地轉間,后背已然觸到一片柔軟。
人,已經到了床榻之上。
錦被松軟,將她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凌曦徹底懵了。
下一秒,一道陰影籠罩下來。
沈晏欺身而上,雙臂撐在她身側,將她牢牢鎖在自己身下。
他眼底的笑意盡數褪去,只剩下翻涌的、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這般……便就干凈了……”
秋夜露重。
窗外,那棵從沈府老宅移栽來的梨樹,枝葉上掛滿了剔透的露珠,在月色下瑩瑩發亮。
終是承載不住那重量。
一顆,兩顆,順著清晰的葉脈悄然滑落,無聲砸進濕潤的泥土里。
積成一個小小的水坑。
次日天光大亮。
凌曦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身側,早已空無一人,只余一片冰涼的褶皺。
她瞇了瞇眼。
狗男人!
要是她蛀牙了,她就天天給他喂糖,喂蛋糕,然后按著他不許漱口!
要蛀一起蛀,要疼一起疼!
凌曦撐著酸軟的身子坐起。
“夫人,您醒了?”晚照聽到動靜,端著水盆快步走了進來。
一番洗漱更衣,又用了些吃食。
晚照前腳剛把碗筷撤走,驚蟄后腳就提了個食盒進來。
盒蓋一開,一股中藥味撲面而來。
凌曦眉頭都沒皺一下。
想當初,她還得捏著鼻子硬灌,跟要了命似的。
現在嘛,習慣了。
連蜜餞果子都不用。
她伸手接過黑漆漆的藥碗,一口悶。
一飲而盡,只余碗底些許渾濁的藥渣。
“吱呀——”
房門毫無預兆被人從外推開。
一道頎長的身影逆著光走了進來,一身深藍錦袍,清冷疏離。
沈晏目光一掃,落在她手中的空碗上,眸色深沉。
驚蟄嚇了一跳。
爺早就停了主子的避子湯,這事她是知道的。
雖然這些日子,夫人喝這碗“調理身子”的藥湯,她也沒刻意避著院里的人,可被爺親自撞見,卻是頭一回!
沈晏邁步走近,屋內的氣壓陡然一沉。
他沒看凌曦,只盯著那只空碗,眸色沉得像化不開的濃墨。
“下去。”聲音不大,卻不容置喙令。
驚蟄擔憂地望了凌曦一眼。
凌曦對她點了頭,示意她安心。
驚蟄這才屈膝,伸手要去收拾藥碗。
“放著。”沈晏的聲音更冷了,“下去。”
驚蟄伸到半空中的手猛地縮了回來,再不敢多。
躬身退了出去,輕輕合上了門。
屋內,死寂。
“這是什么?”沈晏終于抬眼,目光從碗上刮過,轉向凌曦。
凌曦迎上他的視線:“公子不知嗎?這是避子湯。”
沈晏的心,驟然一沉。
他想起她說過的話。
她說,不愿兒女為庶,更不愿自己的孩子,喚別的女人作母親。
他喉結滾了滾:“待欽天監的吉日定下,你我便成親。”
他走到她面前,聲音輕緩:“這藥,明日便停了吧。”
凌曦紅唇微啟。
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應該順著他的話,點頭答應,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