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原主才會這么親昵地喚他。
今日府宴,她要盯著的人和事還多著,實在沒空跟這種渣滓周旋。
“賀大人,這里可是沈府。”凌曦聲音不大,卻字字帶著警告。
賀明閣聽了,竟低低笑了起來。
“我知道,”他滿身酒氣,眼神卻灼熱得驚人,“曦兒,許久不見,可是想我了?”
凌曦胃里又是一陣翻騰。
她唇角微掀:“你想多了。”
“方才瞧見賀大人對著空氣垂涎三尺,我怕你失心瘋,好心提醒罷了。”
賀明閣上前一步,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凌曦秀眉緊蹙,嫌惡地退了一步。
賀明閣卻低笑起來:“我知道,你面子薄,礙于沈晏……不好意思……”
“無妨,讓哥哥我來——”
他抬起手,竟想來碰凌曦的臉。
凌曦眸光一寒,猛地后退數步,拉開了距離。
“賀明閣!”
“今日沈府高朋滿座,朝堂上有頭有臉的人都在。”
“你若還想順順利利地尚公主,娶祁照月,便安份些!”
說罷,她再不看他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手腕卻在下一瞬,被一只鐵鉗般的手死死握住!
男人的勁大得很,握得她骨頭生疼。
“撒開!”凌曦怒道,掙扎了一下,竟沒掙開。
賀明閣的低笑聲從身后傳來,帶著酒后的癲狂與偏執。
“安份?”
“在曦兒你這樣的絕色面前,我沒辦法安份!”
話音未落,賀明閣只覺手背傳來一陣刺骨的劇痛!
“啊——”
他慘叫一聲,攥著凌曦的手腕猛地松開,神智都清明了三分。
一抹寒光自他手背上拔出,帶出一串血珠。
凌曦握著那支金釵,釵頭尖銳,正滴著血。
她神色冷漠,仿佛方才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賀大人,現在酒醒了么?”
清冷的聲音,毫無溫度。
賀明閣捂著手,驚駭地后退兩步,酒意全無,只剩下面無人色的驚恐與憤怒。
“你……你做什么?!”
“這可是我的右手!”
握筆寫字的右手!
文官的命!
她怎么能?
凌曦心中冷哼一聲。
右手?在她看來就是只廢手!
她輕蹙著眉,仿佛當真在為他思量:“賀大人,我也是為了你好。”
說完,她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取出一塊素白的帕子。
當著賀明閣的面,將金釵上沾染的血跡,一點一點,細致地擦拭干凈。
“你……你……”突然有一瞬間,賀明閣覺得站在眼前的是另外一個人。
他的凌曦,絕然不會,拿利刃傷害自己!
凌曦擦干凈了金釵,又摸索著,將它緩緩插回自己的發髻,穩穩固定好。
做完這一切,她才終于又看向他。
她一聲嘆,全然為他考慮般道:“我好相勸,你偏不聽,我只得出此下策。”
“若方才你我拉扯的模樣,被哪位大人,或是哪家女眷瞧了去……”
她頓了頓,目光輕輕掃過他慘白的面孔,故意道:“你與公主殿下的婚事,可怎么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