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將手中的面具遞給凌曦,手掌一翻,玩起了方才青竹手中的匕首。
“你方才拉凌曦擋刀,差些讓她受傷,我很生氣……”
“如今只是綁你去衙門問訊罷了,已是便宜你了。”
她話鋒一轉,眼中寒意更甚:“要我看,不如直接劃花你這張臉——”
說罷,身形微動,便要欺身上前。
“不!不要!”白冰瑤嚇得肝膽俱裂,渾身瑟縮著連連退后,恨不得鉆進墻縫里。
一直沉默的秦捷突然冷聲道:“此等蠢婦,還不必臟了郡主的手。”
他上前一步,目光沉靜如水,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來。”
“我愿意,我愿意去衙門!”白冰瑤的聲音因恐懼而扭曲變形。
“我愿意……快……快走!”
她帶著哭腔,連聲催促道。
再也不顧是否有面紗、帷帽……
只要她在街上低著些頭,這么黑的天,即便遇上熟人也認不出來。
她心里這般自我安慰著,恐懼稍減,屈辱卻更甚。
衙役頭目示意手下。
“把這兩具尸首蓋了,去街口租輛板車,一并抬去衙門。”
謝昭昭拉了凌曦走到一旁,寬大的衣袖微揚,擋住了凌曦的視線,不讓她瞧到一星半點兒血腥。
“莫看。”她聲音依舊清冷,卻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凌曦心中微暖,輕輕嗯了一聲
“后頭暗巷中,還有一具。”秦捷聲音低沉。
謝昭昭眉頭一皺:“還有?是誰?”
秦捷略一思索:“若我沒猜錯,應是白冰瑤的侍女。”
“巧麗?”凌曦幾乎是脫口而出。
秦捷點了頭:“是喚這個名字。”
凌曦心一沉。
陪侍多年的丫鬟,就這么死了。
白冰瑤竟像個沒事人一般,對巧麗的死,一句也沒有過問!
從頭到尾,她只在乎自己會不會丟臉,只在乎那張臉皮!
真是……可笑至極!
“你怎么了?”
謝昭昭見她神色不對,聲線透出一絲緊張。
“是她抓痛了你,還是哪里受了傷?”
她忙問道,目光擔憂地在凌曦身上逡巡。
秦捷的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
“沒有……”
凌曦緩緩搖了頭,聲音有些發:“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沒事就好!”謝昭昭松了口氣。
隨后猛地一捶手心,懊惱不已:“都怪我!”
“若不是我非要拉著你,說什么來買新衣裳,也不會讓你平白受這份驚嚇!”
“說什么傻話呢!”凌曦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意外這種事,誰也料不到。”
她還想再開口安慰謝昭昭幾句,兩道男聲從她們身后響起。
“凌曦……”
“昭昭……”
兩道沉穩的男聲,驀地自身后響起,帶著不易察覺的急切。
兩人齊齊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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