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你來得正好!”凌曦側身,指了指一旁面色不善的嚴杰。
“這位你可認識,他將這鋪子另租給了他人,還說要照章賠我銀子。”
“可我要銀子又有何用?我要的,是這鋪子!”
凌曦頓了頓,眼神瞟向嚴杰:“他還說……”
“還說我對你使了美人計,才誆得你低價租鋪……”
胡三顯然沒料到這般陣仗,一時有些發懵。
他撓了撓頭,目光在落在嚴杰臉上時,猛地一怔,臉上瞬間堆起了恭敬的笑。
“老……老大!您從外地回來啦?”
嚴杰面沉如水,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
“是啊,回來了!”
他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刮向胡三。
“若不是我早些回來,鬼曉得你這么大膽,竟然敢將這上好的鋪子,如此低價賃給他人?!”
胡三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額角滲出細汗。
他偷偷覷了一眼面色平靜的凌曦,又看看自家老大那張黑如鍋底的臉,心中叫苦不迭。
他硬著頭皮,想湊近嚴杰小聲解釋。
“老大,這位可是……”
“誰來都不好使!”嚴杰大手一揮,粗暴打斷胡三的話,聲音拔高了幾度。
“在商商,講究的是利字當頭,利大于天!”
他斜睨著凌曦,語氣中滿是商人的精明與冷酷。
“要不是白小姐愿意出雙倍的價錢賃下這鋪子,你這蠢材,差些就給商行辦砸了事兒,知道不知道?!”
胡三一聽這話,額上的汗淌得更急。
“可是……”
他焦急地看了凌曦一眼,又轉向嚴杰。
“老大,這兩日您不在,有些事兒您不知曉啊!”
胡三壓低了聲音,幾乎是湊到嚴杰耳邊。
“借一步說話,就幾句!”
嚴杰眉頭一擰,不耐煩地甩開他。
“行了!”
他斜睨了胡三一眼,眼神冰冷。
“難不成你真是被這姑娘的美色所迷,連自家商行的規矩都忘了?”
嚴杰冷笑一聲,目光重新投向凌曦,帶著一絲輕蔑。
“我告訴你,這鋪子,已經租出去了!”
“說得沒錯。”只見白冰瑤施施然地從內堂的椅子上站起身。
她款款走到凌曦跟前,臉上掛著得意的淺笑。
“這鋪子,如今便是我的。”
白冰瑤繞著凌曦走了一圈。
最后停在凌曦面前,微微揚起下巴,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傲慢。
“不過嘛,凌姑娘若是實在想要……”
她刻意頓了頓:“也不是沒有法子!”
凌曦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依舊平靜,沒有應答。
白冰瑤對自己能有什么好心思?無非是想看自己笑話,或是提出什么屈辱的條件。
白冰瑤見她不語,唇邊笑意更深:“凌姑娘這般想要這鋪子,”
“我倒是可以——讓——給你!”
那個“讓”字,她說得極重,仿佛一種莫大的恩賜。
胡三聞,眸子倏地一亮,看向凌曦。
“不過嘛,”白冰瑤話鋒一轉,手中團扇輕搖,不緊不慢。
“這鋪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
“讓我這般輕易讓了,我心頭也不甘。”
“凌姑娘若真有誠意,”
她頓了頓,享受著凌曦臉上可能出現的任何一絲變化。
“不若,便跪下,學三聲狗叫。”
“只要哄得我開心了,這鋪子,興許就歸你了,如何?”
此一出,鋪子里霎時安靜得可怕。
嚴杰站在一旁,眉頭深皺。
白冰瑤這話,說得實在有些過了,簡直是把人的臉面往地上踩。
凌曦終于緩緩抬起眼皮。
靜靜地看著白冰瑤那張因得意而扭曲的臉。
這白冰瑤,本就是鐵了心思不想將鋪子還給她。
所以才這般信口開河,隨意拋出這么個羞辱的要求。
打的什么算盤,她清楚得很。
若是真照做了,白冰瑤定會掩唇嬌笑,說不過是句玩笑話,怎還當真了?
屆時,她平白受了羞辱,鋪子依舊是人家的。
若是不照做,白冰瑤便會故作惋惜,說機會已經給過了,是她沒有把握好,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