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說完,水盈盈的眸子看向沈晏,帶著幾分不解:“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么。”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只是感嘆,這世間緣分,竟是如此巧妙。”
沈晏頓了頓,語氣里添了幾分鄭重。
“這么說來,蘇諾他,也算是你我的救命恩人。”
“你我?”凌曦歪著頭,眼神里滿是探究。
“什么叫‘你我’的救命恩人?”
明明當時遇險的是她和祁長安,關他沈晏什么事?
沈晏卻不急著解釋,只是伸出手,溫暖干燥的大掌握住了她微涼的指尖。
他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力道不輕不重,繾綣流連。
他就這般含笑凝視著她,眸光深邃如夜空,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卻偏偏不說話。
“不說就不說!”
凌曦被他看得臉頰微微發燙,心里又有些惱他這副故作神秘的模樣,不由得撇撇嘴:“就知道打啞謎!”
她試圖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些。
愛握就握吧。
她要好好想想粽子糖的配方,似乎還能做成好種口味。
沈晏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心中一片柔軟與滾燙。
若非那回恒江之險,若聽聞她命懸一線。
他又怎會知曉,眼前這個女子,早已在他心間扎下了根,抽出了嫩芽。
盤根錯節,枝繁葉茂,早已不是他想拔就能拔得掉,想揮就能揮得去的了。
原來,那份他曾以為可以克制的情愫,已然如此刻骨銘心。
……
白府
白冰瑤剛踏進府門,還未回過神,便被下人請去了白老太爺的書房。
一進門,她眼角余光便瞥見墻邊堆著好些個熟悉的錦盒,正是金玉閣的標記。
她心里咯噔一下,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白老太爺背著手,臉色鐵青,活像誰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
“說說,都買了些什么?”老太爺聲音壓抑,帶著風雨欲來的沉悶。
白冰瑤指尖微微蜷縮,垂下眼簾,聲音有些發虛:“祖父……孫女在金玉閣……買了些首飾。”
“什么樣的首飾,要二萬八千兩銀子?!”白老太爺猛地拔高了音量,額角青筋都跳了跳。
“方才賬房來同我說的時候,我還當是聽錯了!”
二萬八千兩!他一年田莊的進項也不過如此。
“祖父,過段時日我便要嫁入沈家了,買些首飾打扮自己,又有何不妥?”
白冰瑤頓了頓,聲音里帶上幾分委屈。
“孫女在外祖家住了一段時日,回來后,房中那些衣裳首飾早就不時興了。”
“若還穿戴那些舊物出門,豈不是平白惹人笑話我們白府寒酸?”
白老太爺聽完,面色愈發沉冷。
他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既如此,那便少出些門子。”
這話輕飄飄,卻如巨石砸在白冰瑤心上。
她一口氣堵在喉嚨,差點沒上來。
憑什么!
她銀牙暗咬,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白浩在外眠花宿柳,擲千金博花魁一笑,祖父可曾說過半句重話?
到了她這里,置辦些體面首飾,便要受這般奚落?
心中委屈翻騰,怨氣直沖頭頂。
這老頭子,就是偏心!
可這話,她萬萬不敢宣之于口。
她深吸口氣,強壓下翻涌的情緒,擠出一絲僵硬的笑。
“祖父,這些首飾……也是為了在外頭給白府撐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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