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清了他的臉,以及……那雙眼。
紫色的!
她驀然瞪大雙眼!
南洲太子似有所覺,目光掃了過來。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祁長安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臉上堆起一抹笑容。
要多諂媚有多諂媚,要多無辜有多無辜,還帶著三分小心翼翼的討好。
而內心的小人早已捶胸頓足,淚流滿面。
……
鎮國公府
祁長安小臉煞白,將如何丟了歲歲,如何蛐蛐南洲太子結果反遇上本尊的事兒說了。
謝昭昭捧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飆出來了。
“虎背熊腰,身高九尺,目如銅鈴,力能扛鼎?哈哈哈哈……”
“嗚……我怎么就那么嘴碎呢……”祁長安欲哭無淚。
她扯著凌曦的袖子:“凌姐姐,你說……你說那位南洲太子,他、他會不會因此記恨,就不跟大恒結盟了?”
她越想越怕,小臉煞白。
“那父皇……父皇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打斷我的腿呀!”
凌曦拍拍她的手,語氣倒是平靜:“安心,堂堂南洲儲君,不至于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
“再說,你也不是故意的。”
祁長安小腦袋耷拉下來,“萬一……萬一他就是那么小肚雞腸呢?”
說著,她憤憤地瞪向還在狂笑的謝昭昭。
“昭姐姐你還笑!你還笑!你都不幫我想想辦法……”
凌曦一個眼風掃過去。
謝昭昭立刻收斂笑意,清了清嗓子。
順手拿起個橘子剝開,慢悠悠道:“哎呀,莫慌莫慌。”
她煞有介事地分析:“大不了,就把你賠給南洲太子當媳婦。”
祁長安:“……”
這話聽著,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怎么琢磨著,這么別扭呢?
凌曦莞爾,揉揉她發頂:“好了,南洲太子還不至于為幾句戲動怒。你呀,就是自己嚇自己。”
謝昭昭也湊趣:“就是,頂多把你搶回去,到時候我們去南洲救你!”
祁長安剛放下一半的心又懸了起來:“啊?”
正鬧著,謝崢捧著魚缸來了。
缸中,一條尺長的赤尾肥鯉正悠哉擺尾,鱗片在日光下閃著金光。
祁長安被吸引了目光。
方才那點對南洲太子的惴惴不安,瞬間被這條肥鯉擠到了九霄云外。
祁長安的注意力總算被肥鯉勾走,謝昭昭這才覷著空,壓低聲音問凌曦:“還在想沈白兩家那紙婚書?”
凌曦“嗯”了聲,聲音有些發沉。
“沈白兩家的婚事,怕是鐵板釘釘,改不了。”
她頓了頓:“不過,我已求了公子。”
“白小姐進門之日,便是我離開沈家之時。”
謝昭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那婚書,的確棘手。
她本想再勸慰幾句,可見凌曦神色堅定,便知多說無益。
屋里一時有些安靜。
祁長安還在那邊逗弄著肥鯉,時不時發出一兩聲被魚尾濺到水的驚呼,渾然不覺兩個姐姐間暗流涌動的情緒。
忽地——
謝昭昭一拍額頭。
“哎呀!”
“瞧我這記性!”
她像是想起什么頂頂要緊的事,噌一下站起身。
“你等等!”話音未落,人已快步進了里屋。
片刻,謝昭昭捏著一張燙金描桂的帖子出來。
“給。”她將帖子塞到凌曦手里。
凌曦垂眸。
一張帖子,右下角一簇淡墨桂花,寫了個文字。
她指尖微動,翻開。
“文家長子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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