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這般毀尸滅跡?”祁長安聞,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小手一拍桌面:“我現在就去御書房,把那婚書搶來塞嘴里,來得及嗎?!”
崔姑姑:……
你覺得呢?
她瞧著自家公主那雙撲閃撲閃的眼睛,一陣無力。
她說的可都是反話!
怎么就一點也聽不出來呢?
“喵~”一聲嬌滴滴的貓叫桌下傳來。
祁長安一低頭。
她養的那只通體雪白的小貓兒歲歲,正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她的腳脖子,癢癢的。
“歲歲,你也想吃呀?”
祁長安彎腰,笑瞇瞇將一顆葡萄湊到小白貓鼻尖前,又迅速收回。
“這可是凌姐姐家種的葡萄,可好吃啦!就不給你這小饞貓!”
小白貓“嗷嗚”一聲,伸出粉嫩的小爪子想去夠,卻撲了個空,急得直轉圈。
崔姑姑看著這一幕,主仆倆玩得不亦樂乎,唇邊泛起一絲苦笑,悄然隱去。
她輕輕嘆了口氣,眸中閃過一絲疼惜。
這樣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殿下。
圣上和皇后娘娘,當真舍得讓她遠赴南洲和親么?
崔姑姑斂了心神,柔聲開口:“殿下,今日南洲太子入京。陛下有旨,明晚宮中設宴款待。”
“內務府方才送來了新制的宮裝,您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祁長安聞,逗貓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也霎時僵住了。
歲歲瞅準時機,小爪子一揮,“啪嗒”一聲,便將她指間那顆葡萄扒拉下來,骨碌碌滾到地上。
小家伙興奮地用爪子、腦袋推著玩兒,渾然不覺氣氛有變。
祁長安沒心思管它。
她抬起頭,望向崔姑姑,眉頭微蹙。
“父皇不是罰我禁足永壽宮么?”
祁長安伸出纖指,示意書案上堆得小山似的宣紙,還有旁邊一摞宮規、經書。
“父皇說了,這些若抄不完,便不許我踏出永壽宮半步的。怎生又要我赴宴了?”
小臉上滿是不樂意。
崔姑姑心中一軟,語氣卻依舊沉穩。
“殿下,來的是南洲太子。”
“若只是尋常使臣,您不去也便罷了。”
“可南洲非小國,儲君親至,這宴,您非去不可。”
祁長安那點兒質問的氣焰,瞬間被澆熄。
她吸了吸鼻子,鼻尖微微泛紅。
“嘖。”
一聲輕咂,滿是不甘。
小嘴一撇,咕噥道:“還以為能逃過去呢……”
另一頭,攬月宮。
喜姑捧著內務府新送來的宴服。
祁照月斜睨一眼,眼底毫無波瀾。
“放那吧。”
聲音懶懶,透著幾分不耐。
喜姑應了聲“是”,將衣物小心擱在描金檀木幾案。
她屏退左右宮人。
殿內只余主仆二人。
喜姑這才湊近,壓低了嗓音,神色凝重。
“殿下,明日宮宴……您可千萬莫要沖動行事。”
祁照月聽了,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本宮還沒那么傻。”
她輕哼。
“宮里眼線遍布,皇兄皇嫂一查便知,本宮何苦自尋麻煩。”
喜姑聞,緊繃的心弦略松。
還好,殿下到底還算清醒。
她暗舒一口氣,又道:“殿下,明日宴席,那套南洲金珠務必戴上。”
“陛下吩咐,須得顯出對南洲太子的重視。”
祁照月指尖輕點扶手,鳳眸微閃。
南洲金珠……
片刻,她點了頭。
“行。”
頓了頓,她又補充。
“妝容……淡些。”
她眼波流轉:“若是能畫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