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小看了這女人在沈晏心中的地位。
祁長澤再次將目光重新落在凌曦身上時。
那眼神,比方才多了幾分鄭重,少了些許隨意。
“孤與子安還有要事密談。”
“爾等,退下罷。”
臨湖閣內,只余二人。
暖風拂過,帶起幾縷茶香。
祁長澤目光沉沉,落在沈晏身上,帶著幾分審視:“你認真的?”
沈晏指尖還捻著一塊礦石,并未立刻抬頭。
他“嗯”了一聲,隨手將那塊沉甸甸的鐵礦石丟回竹筐。
抬眸,迎上太子的視線:“認真的。”
祁長澤定定看了他數息,唇角逸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伸手,拍了拍那筐黑黝黝的石頭。
“好。”
“若那兩座山全是鐵礦,孤定會親自稟明父皇,為她討個封賞。”
話鋒陡然一轉:“不過,話說在前頭。”
“她一介平民,縱有此等功勞,封號到頂,也就是個鄉君。”
鄉君,于尋常女子已是天恩。
沈晏垂下眼簾,遮住眸底深思:“臣,心里有數。”
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祁長澤看著眼前這筐鐵礦,不由輕嘆。
“若是身份再高些,封個縣君、縣主也未嘗不可,可惜了。”
沈晏心底卻不以為然。
可惜?
倒也未必。
他原本的盤算是請秦老太君出面,認下凌曦做義女。
如此,便能抬高她的出身。
誰知……
這小女子竟給了他,給了大恒,如此厚重一份驚喜。
鄉君便鄉君。
沈晏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他自有法子,讓這封號,再往上挪一挪。
祁長澤撣了撣衣袍,在臨窗的圈椅坐下:“南洲太子那邊,有何動靜?”
沈晏語氣平穩無波:“不日將抵京。”
“假太子已經換下了。”
祁長澤指尖輕叩桌面,發出篤篤輕響。
“呵。”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嗤。
“看來這位南洲太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些時日,在大恒境內到處亂躥,也不知在打探些什么。”
他抬眼,目光銳利。
“上次驚馬一事,可有抓著切實的罪犯?”
沈晏搖了搖頭:“都是些浮在明面上的,所有線索,最終都指向南洲。”
他頓了頓,眉心微皺。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祁照月。
畢竟,她對凌曦的敵意,毫不掩飾。
只是,那段時日,她被皇太后禁在攬月宮。
身邊的喜姑,還有一應宮女,皆未出宮半步。
甚至,一封信,也未曾飛出過宮墻。
傅簡堂為此頭疼不已。
沈晏聲音沉了幾分:“南洲沒必要畫蛇添足。”
南洲為結盟,不是結仇。
“太子未抵京,此時節外生枝,于兩國邦交并無益處,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這實在不合常理。
是有人在暗中想攪渾這潭水。
沈晏抬起頭,目光沉靜,直視祁長澤。
“殿下,臣懷疑……此事與北國有關。”
北國?祁長澤眉心擰緊。
那群豺狼。
奸險狡詐,無所不用其極。
他指尖停了叩擊,眼底掠過一絲寒芒。
秦家,多少好兒郎折在北境。
若論這天下,誰最不愿看到大恒與南洲聯手……
非北國莫屬。
祁長澤沉吟片刻,帶著幾分疑慮:“只是,先前那次清剿。”
“北國安插在大恒的探子,都應拔凈了才是……”
兩人互視,疑惑盡生。
……
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