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
她聲音陡然拔高,又被自己硬生生壓下,只剩興奮的顫音。
“如此一來……”
“南洲蠻子行刺朝廷命官家眷,和親之事定然告吹!”
“公主……公主就不用遠嫁了!”
她越想越興奮,手指都攥緊了。
“那、那皇后娘娘之前說要給公主盡快定下親事……”
“也不用那么急了!”
死局,瞬間盤活!
這簡直是……一石數鳥!
男人看著她瞬間亮起的眼神,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還不止如此。”
他語調篤定,帶著傲然:“我已牽上了一條線。”
“有他在暗中相助,此事,萬無一失!”
……
京兆府
傅簡堂寬大的書案上,攤著兩樣東西。
一小撮微黃干燥的草料。
一支還沾著泥星水漬的馬策。
沈晏立于一旁,緋色官袍襯得他面色愈發沉靜,與澄心一道,捻起一小片草料,細細嗅聞。
澄心鼻翼微動:“沒什么特別,就是尋常喂馬的草料味。”
一旁的衙差示意:“再仔細聞聞!貼近些!就在那股草腥味底下!”
沈晏依,微微俯身。
初時,確實只有青草的腥甜。
但漸漸地……
一絲極淡、極怪異的香辛氣味,悄然鉆入鼻腔深處。
眸光驟然一凝。
衙差見他神色變化,立刻壓低了聲音,語速極快:
“大人!錯不了!這是南洲那邊一種特殊的香料!”
“牲畜極愛這味道,聞著就停不下來!”
“單獨食用倒是無妨……”
他指了馬策,聲音更沉了幾分:
“與馬策上的另一種香粉混合,就能讓它們徹底發狂!”
“這香料本身氣味極其寡淡,若非刻意,極難察覺!”
衙差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回憶與后怕:
“小的父親早年曾隨秦老將軍出征。”
“曾有敵軍用這個對付咱們的戰馬。他帶回來過一些,小的因此識得!”
南洲、香料、發狂……
沈晏瞬間想到了京中的南洲使團!
眉皺得更深。
他與傅簡堂交換了一個眼神,轉向衙差:“還查到了些什么?”
那衙差繼續道:“回大人,小的問過沈府馬夫。”
“他說這草料,是每日清晨固定有人送到府上的。”
衙差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小的循著線索找去,那送草料的販子確不知情。”
“只說前些日,確有幾個外邦口音的人在他那買過草料,其中便有南洲使團的人。”
“他家的草料,就那么大喇喇堆在院子里……”
“誰都能去摸一把。”
衙差無奈:“這線索,算是斷了。”
沈晏面沉如水,看不出情緒。
衙差又拿起那支馬策,手指摩挲著竹節。
“至于這馬策,是玉山竹所制的,尋常得很。”
“小的把沈府馬廄留下的都查驗過了。”
“干干凈凈!”
他將馬策遞近些,指向那幾乎看不見的粉末痕跡。
“唯獨這只!被人動了手腳!”
語氣斬釘截鐵。
“定是暗中趁人不備,偷偷調換了!”
傅簡堂聽完,只略略點頭,望向好友:“你怎么看?”
沈晏不語,尋了張椅子坐下。
神色依舊平靜,眼底卻深了幾分。
澄心上前為他斟了杯熱茶。
沈晏執杯:“指向明顯,不可能是南洲。”
傅簡堂神色凝重:“是啊。”
他在房中踱了幾步,袖擺微動。
“南洲此番,滿口誠意。”
“若真要給個下馬威,何至于蠢到用唯產南洲的香料?”
他聲音里透著一絲煩躁:“可偏偏……”
“樁樁件件,明面上卻都指向南洲……”
這才是最棘手之處。
傅簡堂猛地止步,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怕是有人想借南洲生事。”
他看向沈晏,語氣沉沉:“殿下今日到訪沈府實屬意外,這次是沖著你來的。”
這話一出,沈晏寒氣陡現:“那便沖著我,何必連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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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第二章還在碼,估計得踩點更,大家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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