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趕緊去查看澄心的傷勢。
“主子,您的胳膊!”隨從一聲驚呼,帶著焦急,“脫臼了?”
祁長安她猛地抬頭。
目光投向那岸邊獨立的玄衣男子。
他仍戴著遮蔽面容的寬檐籬帽。
祁長安掙開凌曦,上前幾步:“你……你沒事吧?”
男子聞聲,幾不可查地退了半步,拉開距離。
一只手捂著右臂肩頭,姿勢明顯不自然。
紗幕下,隱約可見一雙異于常人的紫眸,此刻平靜無波。
“小事。”
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那邊,禁衛已將澄心扶起,還好,只是些撞擊傷。
聽見紫眸男子的話,立刻上前。
拱手道謝:“方才多謝兩位義士!”
“在下自小在軍中長大,若信得過,請讓在下為您一治!”他聲音懇切。
——若不是眼前這人,今日車毀人亡,他項上人頭連帶九族,怕是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紫眸男子微微頷首。
他身旁的隨從這才松了口氣,對著禁衛拱手。
“有勞了。”
禁衛不敢怠慢,忙引著男子尋了塊干凈的草地坐下。
“得罪!”他一手按住男子肩胛,一手握住他手腕。
猛地一按!一拉!再往里一送!
“唔……”
男子喉間逸出一聲壓抑的悶哼,額角似有冷汗沁出。
骨節復位的輕響可聞。
禁衛松開手,緊張地看著他。
男子緩緩活動了一下右臂,動作雖還有些僵硬,卻已無大礙。
他抬眼,看向禁衛:“多謝。”
禁衛連連擺手。
“義士重!這點小事,哪里抵得上您救下公……我家小姐的恩情!”
話音剛落——
那玄衣男子身形猛地一晃!
他猝然悶哼一聲,左手死死按住胸口,彎下腰去。
“噗——!”
一口暗紅發黑的血猛地噴濺在青草地上,觸目驚心!
“主子!”
隨從駭然失色,驚惶地撲上前去扶住他。
禁衛瞳孔驟縮,眉心緊緊蹙起。
這血色……不對勁!
“義士,你這是……中毒了?!”
他急切上前一步。
“若信得過我,不如隨我等即刻回京!”
憑他方才救駕之功,想必程皇后定會讓御醫為其醫治一二。
紫眸男子抬起袖子,隨意揩去唇邊暗紅血漬“不必。”
那動作,仿佛只是拂去一點灰塵,渾不在意。
“我還有事,需趕路。”
聲音平淡,聽不出半分剛剛嘔血的虛弱。
凌曦上前一步,清聲開口:“多謝兩位公子援手。”
她目光誠懇。
“還煩請兩位留下名姓,改日我等必定登門拜訪,聊表謝意。”
那紫眸男子眼皮都未抬:“不必。”
還是那兩個字,冷淡疏離。
“家不在京城。”
他目光淡淡掃過一旁面露擔憂的祁長安,小姑娘淚盈了眼眶。
他微微一頓改了口:“若真想報恩……”
“日后遇他人相似危困,諸位能援手一二,便算是還報了。”
祁長安突然想到,袖中荷包里還放著劉神醫特意配制的解毒丸!
她急忙伸手在荷包里掏摸起來。
手指慌亂地翻攪著。
指尖終于觸到一個冰涼的小瓷瓶。
就是它!
“等等!”祁長安下意識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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