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試著遞過帖子,請人聽曲,看戲。
不是這個貴人事忙,就是那個身子不適。
呵,一個個,勢利得很。
當初熱絡地圍著她,還不是看在沈家的面上?
如今入了賀府為妾,便也懶得理會她。
席秋娘眼底閃過一絲恍惚。
倒有些想念,在沈府的日子。
指尖捻著帕子的動作,驟然停了。
她的眸光沉了下去。
還有上回,她明明寫了兩封信。
一封給凌家,一封給陳家。
石沉大海,丁點水花也無。
陳若羽……若非公主殿下先斷了與她的往來……
她用得著求那個小蹄子遞話?
如今倒好,一個個都學會了狗仗人勢!
都想來踩她一腳不成?
翠兒覷著她的臉色,心頭一緊。
身子不自覺往旁邊挪了挪。
席秋娘眼底戾氣一閃,簾子一挑,突然瞧見了什么,勾了唇角:“停!”
馬車吱呀一聲,穩穩停住。
席秋娘起身,便要下車。
翠兒愣了一瞬,趕緊跟上,伸手去扶。
抬頭一看。
眼前,竟是金玉閣。
里頭的首飾玉器,隔著老遠仿佛都能嗅到那金貴的味兒。
漂亮得很!
聽聞,當今皇后未出閣時,也常來此地。
翠兒瞧著這金粉刷的三個大字,有些恍惚。
之前席秋娘住在沈府那會兒,可是這里的常客。
每隔一兩個月,總要拿著沈府給的月銀來逛逛。
挑個簪子,選對耳鐺。
雖不能買最頂尖的,卻也足夠體面風光。
可如今……
翠兒偷偷看她一眼,心頭打鼓。
賀府給妾室的月銀……
跟沈府大丫鬟的份例差不多。
這金玉閣里隨便一件不起眼的玉佩,怕是都要攢上一年?
席秋娘卻似渾然未覺。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側邊的馬車上。
青布幔,黑漆身。
低調,卻難掩其貴重。
那是沈府的馬車。
難道是秦氏?
她入賀府后,也給沈府遞過信。
不止一次。
可回來的,不過些吃食衣物,打發叫花子似的。
連老夫人一句體己話也無。
冷漠得厲害。
想起從前,秦氏偶爾還會帶她來這金玉閣逛逛。
如今……
席秋娘咬了咬下唇。
沈家這根線,絕不能斷!
斷了,她在賀家人面前,還剩什么?
憑她那個窩囊夫君嗎?
還是憑賀老夫人那點子虛情假意?
都不是!
唯有沈家,才是她最后的體面!
這關系,必須重新焐熱!
念頭一起,她提著裙擺,快步走了進去。
金玉閣內,暖香撲鼻。
滿目皆是流光溢彩。
晃得人眼暈。
她目光飛快掃過琳瑯滿目的珠翠。
尋找著。
忽地,眼角瞥見一抹熟悉玲瓏的身影。
正站在一排玉簪前,側著頭,似乎在認真挑選。
那身段,那側臉……
席秋娘腳步頓住。
一股莫名的火氣直沖頭頂。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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